暗自吞了口唾沫,林若纖情不自禁的加快了腳步。仿佛害怕他會直接轉身離開。
方遠翔看著她,目光有些遙遠。在她離他隻有幾步的時候幾乎是反射性地將手裏還沒有抽完的煙扔在地上熄滅。
看著這個動作,林若纖心中有著一絲悸動。自從他們關係變好以來她就逐漸開始注意到這個男人的一些小習慣。一些從前不曾注意也不曾在乎的小習慣。比如他幾乎從來不在她麵前抽煙。不想讓她吸到二手煙,所以每次她一靠近他就會將手裏的煙熄滅。
這種潛意識裏對她的保護是她曾經不屑一顧的。
走到他麵前,本以為他會質問她和鑫鵬說了什麼。
誰知男人的目光定格在她身上幾秒之後,扔下一句“上車”便徑自開門上車。
下一秒,引擎發動的聲音傳來。完全沒有看她是否已經上車。仿佛她不上車他就直接離開。
林若纖急忙打開車門坐上去。不等她係好安全帶,車子便“咻”的一聲衝了出去。
他開得很快,神色平靜,帶著那種唯我獨尊的氣質。
一開始,兩人都沒有說話。過了好久,她才終於開口:“對不起,讓你失去了這個案子。”
方遠翔瞥了她一眼,僅僅一眼。之後又再度看向前方。
“沒事。”他冷清的說。反正他在乎的,從來不是那塊地。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有斟酌了下,小心翼翼地問。
長久的沉默,在她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突然說;“問吧。”
“你……你和那個沈之姚……”
“你不是聽到了,她是我姐。”不用她說完他就知道她要問什麼。
“姐……”輕聲重複了一遍:“親姐姐?”
“同父異母。”
“同父異母?”一愣,輕咬下唇。她都不知道他父親有過兩個老婆。
可是,這年頭離婚的人這麼多,這種同父異母的關係早已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似乎不足以解釋他們之前緊張的關係。
想要繼續問,又怕這樣會讓他討厭。隻好將心裏所有疑問咽下。不過她的心思自然瞞不過方遠翔。他嗤笑了聲。薄唇輕啟:“她母親是我父親的妻子。我媽不過是個見不得人的小三。而我,不過是個私生子。”他說得很平靜。麵無表情的敘述著自己尷尬的身份。仿佛早已習慣。早已忘記了憂傷。
林若纖心中一痛:“對……對不起。”聲音幹澀。每個字都說得很吃力。第一次發現,原來這個男人真的不是上帝的寵兒。
“嗬嗬,”方遠翔嗤笑,自嘲地道:“有什麼好對不起的?真正可憐人應該是我姐。我一個私生子,得到了一切。她這個女兒卻什麼都沒得到。”
所以,這麼多年來,不管沈之姚和她母親對他做什麼,他都忍了下來。浩軒每次都勸他說他並不欠他們什麼。可在他心裏,如果不是他,那個無緣見麵哥哥就不會死。他的命,是建立在另一個人的犧牲上。這樣的罪孽,是永遠還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