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東,我穿成這樣得體嗎?”我還是穿著昨天那條裙子,昨晚上說好了,今天就可以上工。但由於這裏全是男性員工,連清潔工都是男的。所以沒有女性製服。我隻有穿自己的衣服,還是帶了個臨時空白的牌子在胸前——服務員:郭慧深。“服務員:郭慧深”這幾個字還是我自己寫的,寫得很正楷。
“我姐是清水出芙蓉,穿啥都好看。”今天曉東也上班,穿著很大很大的T袖和很肥很肥的破洞褲子。我說叫他換一件,這件看起來不顯精神。他說我不懂,這是潮流。問他他在酒吧幹什麼,他說打碟。我還是不懂。
“你別誇我了,我會當真的。”為了好好幹事,我還是把頭發紮上了,這樣比較方便。
“姐,我給你說酒吧都是魚龍混雜的地方,你要學會看人,個別收入低的人想裝豪氣,20元一紮的酒不停地要,你給就行了千萬別和他聊天,惹一身騷氣。某些有職業的中年人說話吞吞吐吐有賊心沒賊膽,你就主動問他們要什麼酒,他們猶豫的時候,你就叫酒保隨便來一瓶,他們一定會喝的還會對你說謝謝。初來的外國人疑心比較重,你不會說英語可以視而不見,如果他拉著詢問什麼,你就搖頭就行了。戴眼鏡的年輕人很多都是學生,沒什麼經濟基礎,就對這圈子好奇而已,或是想釣凱子,也不用太搭理他們。總之就是,這裏的人員成分複雜,少說話多盯著事就行了。知道不?”曉東牽著我從大廳往各個小包間走。
“知道了。”我最擅長的就是裝聾作啞。
曉東帶我參觀了偏僻獨立的6間包房。每間包房都很獨樹一幟。但看起來不像是吃飯的地方,難道也是看那種表演?
“這裏都是什麼房間啊?”看著每間裝潢各異都異常奢華的包間,我很好奇。
“卡座啊,就和ktv一樣,就是酒水消費高些。”曉東推開一間像是水族館一樣的包間,指著上麵的液晶彩電說道。
“什麼是KTV啊?”鄉下隻有卡拉OK廳沒有KTV,所以我是第一次聽說。
“就是……就是唱歌的地方呀。”曉東抓了抓後腦勺,關了房門。
“原來是卡拉OK呀。”我覺得自己明白了。
“差不多。但是比那個高級一些。我們這裏的卡座都必須提前一天預訂,而且每晚9點至淩晨3點都是包間高峰時期。所以我們的班有兩種,一種從晚上6點至13點,另一種是13點至早上8點,其餘時間我們不營業。我和瑾瑜商量了,你就在包間當公主,但不陪酒,專門給廚房端水果和糕點就行了。哈哈。”不知道為什麼,曉東說到這裏一個勁的樂嗬。
“好。”我點點頭站在包房門口,現在才6點半,酒吧裏除了工作人員,一個客人都還沒有來。
“剛才我去問了餘經理晚上包房最早的預訂都是九點鍾,你可以自己找間包房休息一下。”曉東對我眨了眨眼睛。
“那我先去大廳幫忙吧。”我不好意思吃閑飯。
“那行,我帶你過去找餘經理。”
餘經理是個一米七左右,三十歲的氣質成功男士。西裝領帶,發膠手表,一絲不苟。說話也很紳士,“你是咱麼酒吧裏唯一的女性員工,如果你有什麼麻煩,就來大廳找我,我一般都在吧台附近。”看得我眼睛直發愣。因為曉東說餘經理也和他一樣是同性戀,他最初來這酒吧其實就是奔著他來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和宋瑾瑜這娘炮攪上了。
曉東還為我引薦8位今天上班的陪酒少爺,其中就有那天和宋瑾瑜一起跳豔舞的四個肌肉男。曉東說他們都是這一帶最有名的脫衣舞男,男女通殺,以前都是同性戀,現在其中2個都被迫結婚了,其餘2個再被逼婚中。還有四位專職陪酒少爺(因為他們不會跳舞),真是個頂個的好皮相啊!其中有一個,還留著長發,要不是穿著西裝,個子有這麼高,我差點以為是個女生。我對曉東說,這些人性格都挺和氣的。很好相處的樣子。曉東說,當然,他們都是0號。我不懂。求知的望著他。他說他們都是女性角色。我問,你男友也是嗎?曉東憋了好久,才說了三個字,“希望是。”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敢問他們誰上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