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驚之下已經站了起來,“這船上為什麼會有這個東西?這是幹什麼用的?”
文墨的臉色也變的有些難看。二叔咬牙切齒的說道:“招魂幡,當然是招魂用的!船上有這種東西,想不遇上邪事,都難!這是明擺著想害死咱們!MD先下手為強!”說著二叔抽出了腰間的短刀。
我連忙勸阻,“二叔你先別著急,一會兒咱們先把老雷頭製住,問問清楚再說。”
“我知道,我有分寸!”二叔點了點頭。
我沿著艙門向外望去,隻見老雷頭還在甲板上收拾那兩條魚。我們三個陸續走出艙門,若無其事的靠近老雷頭的身邊。
老雷頭似乎毫不知情,仍舊低頭用手裏的剪刀刮著魚鱗。我正要準備衝過去,可是看著他手裏的剪刀又猶豫了,盤算著如果他用剪刀反擊怎麼辦......
就在我猶豫之間,文墨已經動了,眨眼間已經到了老雷頭的身邊。文墨一把握住他拿剪刀的手,用力一扣,剪刀脫手,然後另一隻手拖住老雷頭的手肘,向下一按,一下子就把老雷頭整個按到了甲板上。
老雷頭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已經被製住了,我再一次被文墨的身手所折服,也快步上前,把甲板上的剪刀踢到了一邊。
老雷頭有些痛苦的大叫著:“幹啥呢!你們想幹啥!”
“還問我們想幹啥?”二叔伸手把在貨艙裏發現的招魂幡扔到了老雷頭的眼前,“這是什麼?你想幹什麼?”
老雷頭一看地上的招魂幡,急切的掙紮著,“你們憑啥翻我的東西?這是我的事情!”
二叔蹲在甲板上看著老雷頭,“你的事情,可現在我們在你的船上!你弄這招魂幡,把海裏的冤魂招來,想害死誰呢!”
老雷頭愣了愣,慢慢放棄了掙紮,趴在甲板上,我竟然看到了他的那已經有些渾濁的眼睛裏似乎閃動著淚光,“我不想害你們,我隻是想找我的兒子!”
“找你兒子?”我們三個麵麵相覷,這是怎麼個意思?二叔衝文墨擺了擺手,後者鬆開了老雷頭的胳膊。而老雷頭並沒有起身,而是仍舊趴在甲板上,刀刻般的臉上不住的顫抖,一行淚水流到了甲板上。
看著老雷頭這個樣子,我們有些不知所措,我和二叔伸手把老雷頭扶進了船艙。老雷頭表情十分的哀傷,問他什麼也不回答,隻是拿著一個旱煙不停的吧嗒吧嗒的抽著。
我歎了口氣,這算出師不利嗎?關鍵是我現在肚子也餓了,我看到船艙邊上有一個酒精爐和鍋,又看了看甲板上的兩條魚,就起身去把魚收拾幹淨了,回到船艙去拿鍋,順便問老雷頭調料什麼的在哪?
老雷頭把煙袋放到一邊,“還是我來吧!”說著站起身,拿過酒精爐和鍋就向甲板上走去。我看向二叔,二叔對我使了個眼色,我會意就也跟著老雷頭一起過去。我們把魚和調料放到鍋裏,然後就回到船艙等待,不一會兒,一股特別的香味就順著船艙口飄了進來,我迫不及待的來到甲板,打開鍋蓋,一個天然濃鬱的鮮味撲麵而來,一下子讓我七竅暢通,垂涎三尺。
我們把鍋端進船艙,四個人圍坐起來,二叔還從包裏拿出了一瓶二鍋頭,給老雷頭也倒了一杯。鍋裏的魚味道實在是太鮮美了,肉質入口即化。在岸上的任何地方都吃不到這種口味的魚湯鍋。我顧不得燙嘴,就邊吹邊吃起來。
我和文墨不喝酒,二叔和老雷頭就對飲起來,老雷頭倒也沒有拒絕。幾杯酒下肚,二叔舉起了酒杯,“雷老哥,剛才對不住了啊,是場誤會!”
老雷頭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擺了擺手,“沒啥,這讓誰看見誰也得嚇一跳。不怪你們!”
二叔接著問道:“那老哥,咱們這也算一條船上的人了,俗話說,十年修得同船渡啊,咱們這也算緣分,你能不能跟我們說說,你兒子是怎麼回事,看我們能不能幫你?”
聽到二叔的問話,老雷頭愣了愣,沉默了一陣,長長的歎了口氣,“唉,我有時候真恨自己活的時間長。”
二叔又給老雷頭添滿了酒,“這話怎麼講呢?”
之後老雷頭就給我們講了,當年的事情......
老雷頭從小就長在渤海邊上,二十多歲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姑娘,兩個人戀愛然後結婚了,可惜兩個人結婚四五年都沒有孩子,那個時候非常看重香火,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於是家裏就懷疑是女方不能生孩子,就逼著老雷頭和妻子離婚。可是老雷頭跟妻子的感情很深,堅決不同意,而且一氣之下,帶著妻子離開了家。時間又過去了五六年,也許是老天眷顧吧,在老雷頭差不多三十六歲的時候,終於有了自己的孩子。可是不幸的是,老雷頭的妻子卻因為難產而去世了。從此老雷頭就帶著兒子小雷相依為命,把兒子視若珍寶。他的兒子從小喜歡繪畫。後來,盡管學畫費用很高,但是老雷頭依舊把兒子小雷送到了大城市去學習。
小雷也是爭氣,年紀輕輕就畫的有些名氣了,一幅插畫能賣到幾百元的價格。小雷很孝順,就用自己掙的錢,給老雷頭買了一艘漁船,盡管是二手的,但是仍舊比老雷頭原來那艘破木頭船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