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吾提手裏的獾油果然非常管用,不知道裏麵加了什麼材料。反正抹上之後,頓時就能感覺到有一種清涼的感覺,傷口也不那麼疼了。我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此時豆大的汗珠已經布滿額頭。
疼痛的緩解,才讓我顧得上開口說話,“達吾提大叔,你想的真周到啊,竟然還帶著獾油!”
達吾提一邊燃起一個火堆,一邊笑了笑,“有時候帶遊客進沙漠,點篝火的時候難免有人會被燒傷,不僅僅是被火燒傷,夏天太陽曬熱的沙子,同樣會把人燙傷。所以我出門都會帶上一些獾油備著,這麼多年也就習慣了!”
原來是這樣,不過當我聽到達吾提說起沙子把人燙傷的情況,我的心裏仍舊是一陣抽搐。
“好了!”石濤幫我上好了藥,拍了拍手,“今天咱們就在這休息吧,不然卓然這個樣子走路很困難!”
我點了點頭,“那好吧!”我忽然發現由於褲子都被石濤剪開了,我現在基本就相當於隻穿了一條內褲坐在這裏,雖然靠近篝火不是特別冷,關鍵是孔雪還站在旁邊看著我上藥,剛才太疼了沒顧得上,現在突然感覺有點不好意思。孔雪也忽然發現了這一點,臉變得通紅,刷的一下轉過頭去,匆匆忙忙的去火堆旁燒熱水。
石濤看了看孔雪,又看了看我,笑了笑,我被他笑的無比尷尬。石濤站起身來,遞給我一張毯子,又看了看旁邊的海子,“我還是去找找我文墨。”
此時,彌漫的白煙已經消散了很多。我們基本可以完全看到這片海子的全貌。這片海子不大,與我們上次紮營的海子不同,這裏植被並不多。
我開始好奇一件事情,那就是文墨到底去哪了?我們前後跳下來相差不到幾分鍾,文墨怎麼就消失不見了呢?若說他被人或者其他東西一招製住,我是絕對不相信的,這世界上恐怕還沒有能無聲無息放倒文墨的生物。
有可能就是他自己自願離開的,那麼他能去哪呢?四周除了一些沙丘之外,幾乎沒有任何阻擋,文墨的身手再好,他也不可能在幾分鍾內遊出海子,再轉到遠處沙丘的後麵,同時不被近在咫尺的我們發現。
除非……我看了看那片寧靜的海子。我忽然間想起一件事情,我從沙丘上跳下來落進海子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這片海子特別的深,雖然我沒有特別具體的印象,但是我就是有這樣一種感覺。難道文墨不幸沉入了這片海子?隨即我就又搖了搖頭,文墨的水性我在海上的時候是見識過的,而且我這個半熟的人都沒沉下去,他怎麼可能!
我想了很多的可能性,但是都有被我自己一一的否定。
孔雪燒好了熱水給我倒了一杯,“感覺怎麼樣了?”
我摸了摸冰冷的雙腿,卻在火辣辣的疼,“沒事,還撐得住!”
“也幸虧有你二叔的提醒,再加上湯家的前車之鑒,咱們才能提前逃開,不然那沙丘上的焦屍,就要多上幾具了。”說著,孔雪坐到了我的旁邊。
“是啊!”孔雪的話,讓我又想起了二叔,他來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麼呢?不僅僅是他,文墨來這裏為了什麼?湯家來這裏為了什麼?甚至於,我來這裏為了什麼?表麵上大家來這裏的目的似乎不盡相同,但是實際呢,我總覺得看似偶然的事件,卻有著必然性。
遠遠的我看到石濤走了過來,石濤對我們搖了搖頭,我不由得有些失望。
夜色慢慢降臨,達吾提用同樣的方法,在遠一點的地方再次用炭灰製作了一個簡易火炕。在上麵搭好帳篷之後,石濤就扶起我走過去鑽進了帳篷,“早點休息吧,你的燒傷麵積雖然不少,但是程度卻不算深,明天就會好的,放心吧!”
我知道石濤是故意安慰我,但我還是點了點頭,我躺在帳篷裏,下麵是被炭灰烤熱的沙子,本應該很暖和,但是我卻在不住的發抖。
孔雪走進帳篷, 正好看到這個樣子,伸手一摸我的額頭,“呀!我的天哪!你在發燒!”
我的牙齒在不停的打顫,我感覺自己困得不行,不知道是真的疲勞,還是我已經發燒到意識模糊了。
我模模糊糊的聽到孔雪和石濤他們的對話,“卓然燒得很嚴重啊!”
“給他吃些退燒藥!”
“用濕毛巾給他敷敷頭!”
“隻要熬過今晚就問題不大了!”
雖然我有些意識模糊,但是我的心裏還是一震,熬過今晚?熬不過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