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的說辭實在沒有可信度。

但她非要顧左右而言他,芸娘姐弟倆也拿她沒有辦法。

防身對他們來說確實是件事關重大的事情,雖然桌上放著的兩樣東西,看起來不見得有多大用處,但關鍵時刻用得好,也能給敵人一個突然襲擊,或許就能為他們爭取到一線生機。

匕首還好說,但兩個紙包裏分別包著的蒙汗藥和生石灰,卻不是好操作的。一旦操作不慎,敵人沒弄倒便算了,若是自己還先中了招那就完蛋了。

江寒將兩個紙包分別成兩份,讓姐弟倆找來專用的荷包分別裝起來藏好,仔細地跟兩人講了用法及注意事項,接著又說了些防身知識,還順便教了小安幾招防身術,交待他每日抽空練習。

這些事情她早該做準備了,隻是她骨子裏總有股憊懶勁,事情不到迫在眉睫的時候,常常會選擇得過且過。

那日跟沈大人的談話雖然樓歪得太嚴重,但她直覺鎮上的形勢變得更嚴峻了,這才重視起來。

鎮上的形勢確實越來越嚴峻了。

隻不過這些暗潮洶湧,鎮民們感受並不太深,隻是感覺鎮上巡邏的弓兵又多了一些,而巡檢司又貼出了招兵告示,要在全縣範圍內再次增兵五十人,將弓兵的總數增加至兩百來人。

這已經是第四次增兵了。

大家都有些奇怪,為何沈大人不在上次全部招齊,這樣隔上一段時間又招上一批,不僅耽誤了訓練,也給了那些賊匪混入巡檢司的機會。

這個問題便是連巡檢司的小旗長們也想不通,隻有接近核心的幾個人才知道原因——不是沈大人不想招,實在是他沒錢養這麼多人啊。

巡檢司的兵雖然是縣衙給餉,但是青河縣城每年隻能勉強支付一半,而且還是一百個標配兵士的餉銀,多出來的則是要自掏腰包的。

沈大人雖然是世家公子,可他一個不受寵的庶子哪有錢,若不是曾經抄了黃幫一個賭坊,又收回了碼頭,連一百個兵士的另一半餉銀,都是借的呂同的。

托了收回碼頭的管理權之福,他才能多招了五十個兵,如今再招便是因為上麵發話,說要盡快剿滅落霞山的匪患,終於放了銀子下來了。

不過,這批銀子若不是因為他背後有呂家的關係,加之跨省失蹤案件的事情,使得陳縣令如履薄冰,不敢輕舉妄動,他也不可能完整的拿到九成。

當呂同知道沈大人從縣衙帶回銀子,決定再招五十人時,不解地發問:“你為何不直接招上一百個?不是給了一百兩銀子嗎?”

這話也是書房裏議事的一眾人等想問的。

“一百兩銀子,很多嗎?原本的一百人,剩餘的一半餉銀,至今未兌現,且這一百兩,還包括武器的費用……還有,上次剿匪的撫恤金,仍未有下落。”沈大人的聲音有些低沉。

眾人聽完麵上都是一片唏噓。

山高皇帝遠,上麵撥下來的款,肯定不止這個數,層層盤剝是大明官場曆史悠久的潛規則,似乎永遠杜絕不了,也沒人會管那款項的用途何在。

“人多當然好,但多不如精。且除了人,咱們還缺武器,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器,咱們需要利器。”

“想要利器,這點銀子可遠遠不夠!”呂同毫不猶豫地潑冷水。

“所以,需要想辦法。”

“想什麼辦法?”呂同一臉不解。

他掃了掃在場的其他人,沉吟著道:“你的意思是……咱們再去弄一把黃幫?可他們如今似乎也榨不出什麼油水了,你不是說不能逼急了嗎?”

沈大人滿頭黑線地瞪他一眼:“瞎說,本官的意思是,大家想辦法,找到物美價廉的武器。”

他既然都說了不能逼急了,怎會再去打黃幫的主意?!

沈大人把目光投向盧七三人:“盧大哥,你們可有好的途徑?”

盧七與陸五斤等四人跟在呂僉事身邊,也有些年頭了,見識自也是不凡的,且軍中的武器也不是那麼齊整的,總有些別人不知道的途徑。

盧七思忖了一會,搖搖頭道:“在下倒是沒有什麼途徑,這事,不如請示一下呂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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