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天猶之物暴天遣(1 / 3)

航行了四個月四人到達了臨淄,離開了兩年的時間,整個齊國翻了個個,臨淄城內一片狼籍,完全失去了昔日的繁榮。每個人臉上都擠滿了無助與失落。

天空中的太陽好像被人給抽了光亮,照到地上的光是那麼的無力。

憂若羽沉吟了一會兒,仰天長歎道:“反世逆天,我定不輸你。”

蘇鷫走上前心疼的望著憂若羽久久不語。

這時不遠處走來了一位年近古稀的老翁手拄拐杖朝他們走來,圍著憂若羽上下打量了一會兒,遲疑了半晌拍著手叫好道:“大將軍回來了,鄉親們大將軍回來了,回來救我們齊國了,齊國有救了。”說時老人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憂若羽上前將老人扶起,麵色虧虛的道:“老人家快請起,我回來就是為了救齊國的百姓的。生亦為人傑,死亦為鬼雄,您放心好了。”

憂若羽一幹人等徑直朝宮門走去,老人手拄著拐杖尾隨的呼喚道:“齊國興矣,齊國興矣!”隻見宮門外“門庭若市”,此“市”非彼“市”,而是指有許多百姓饑餓成慌了。

憂若羽一幹人在宮門外給攔了下來,憂若羽上前沉思了一會,語氣平和的道:“各位將士不記得本將軍了嗎?”

守城的士兵上下端疑了會兒,興奮地驚叫道:“大將軍沒死,大將軍回來救我們了。”說時還滿懷興悅的打開了宮門。

憂若羽身子微顫,咬緊了牙低著頭走了進去,完全失去了昨日那風姿颯爽的氣度。

齊侯田假聞息前來迎接在十字長廊裏與憂若羽等人撞了個滿懷,憂若羽連忙跪拜,聲音是那麼的蒼白無力,“大王,先王駕崩之時要臣許諾保家為國,助王成大業興齊盛。為何齊國衰弱至此,臣實無顏麵見先王。當日濟水背水一戰,遭奸人陷害以至全軍覆沒,臣無顏見江東父老故縱身於濟水之中,然臣卻僥幸未遂,今日特向王領罪,請王治臣於護國不利之罪。”

憂若羽情肯意切的請罪,齊侯連忙上前扶之,憂若羽卻不肯起身,齊侯拂袖一擲,滿目惱怒道:“現大將軍安然回家,卻不記得黎民百姓,自顧心安理得,真是氣死寡人也!”

憂若羽見狀隻得欠身避之,齊侯欣然離開了。

憂若羽一幹人等又回到了昔日的將軍府,兩年時間將軍府的朱紅石柱遜色了不少,門前那兩隻石獅也黯無光彩。

齊侯整日沉溺於酒色之中,終日不理朝政。憂若羽與文殳多次聯名上書,卻被排擠於宮門之外,朝中大臣無一不帶怒色。

“哎——簡直一昏庸無道之主,想先王乃一世之梟雄也,但卻有此等昏庸無道之子,時乃萬民之不興也!”憂若羽整日一個勁地長籲短歎,鬱蕊不忍心便前去探問:“爹爹為何一個勁地在歎氣呀!有不順心的事說出來讓鬱蕊與你分擔,不要整日苦瓜著臉,會變醜的哦!”

憂若羽帶有幾分陰鬱的笑著,輕輕地撫mo著鬱蕊的鬢發,有意的扭開了話題:“近來你的詩學得怎樣,做一首給爹爹聽聽。”

鬱蕊臉上,蕩過一抹愁雲:“深潭池水玉生晴,歎惋風花雪月情。玉暇人瘦形憔悴,風化蝶舞葬花穎。”

憂若羽微微一笑:“池水深而明,花落自凋零。斷腸天涯處,何年葬花吟?”憂若羽輕聲歎息著。

鬱蕊挽著憂若羽的胳膊嬌嗲起來:“爹爹自回大都之後,蕊兒很少聽爹爹吹笛子了,蕊兒要聽爹爹吹笛子。”

憂若羽深深的瞥了鬱蕊一眼,從腰間取出翡翠玉笛放在唇邊。

笛聲愁悵而意味悠揚,好似一位妙齡女子哭泣一般,又好似工七旬老翁訴說曾經的故事。餘音梟梟,淒惋愁悵。笛聲罷而人聲未罷,父女倆各自沉浸於內心世界之中。

天空中下起了雨,雨如打翻潮水早將佇立於雨中的文殳打濕了,長長的頭發緊貼著雙唇,眼前一片迷茫。遠處的山間鶯鶯繚繞著一層層薄霧,天空也是灰蒙蒙的。

則見文殳在城外的十裏坡的一個槐樹下跪坐著,仰天長歎道:“蒼天啊!你為何如此蹉磨人,為何要讓我深愛的女人離開我。整整一千年了,我一個人獨守了一千年了,我要的很簡單,簡單的到隻想見她一麵,為什麼這樣都不肯,為什麼?原本五界五族共存而今卻隻剩下人族和我們幾個不死的家夥,這些可惡的人族日利熏心相互廝殺,叫人一見就惡心。難道這一切都是宿命嗎?如果讓我這般苟活於人世我寧願結束這一切,縱使這般苟活於世千年萬年又有何用,也還是擺脫不了我是世上最可憐的人。”

文殳跪在大雨中任憑大雨無情的吞噬自己的身體,憂若羽正巧路過聽見文殳的話便迎了過去歎聲道:“人生幾何,情亦有幾何?縱使你寸寸柔斷腸,她可會出現嗎?你與我同是癡人,同樣也是一個普通人,我們在這悲痛欲絕,她們還會回來嗎?不會,永遠都不會了。我們既來此亂世便要盡自己的力為人民謀福,為和平征戰,就算早已倦待戰爭與廝殺。”

文殳站了起來深深的瞥了憂若羽一眼:“假若你的眼前出現一個與玭兒一模一樣的女子,你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