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深沉夜幕下的曲折簷廊,星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
燭火搖曳,溫暖的光芒瞬時照亮了屋中的一切。這簡單素樸的房間,便是他今後起居生活的重要場所。
星罹伸了個懶腰,邁步來到床畔,隻見那隻褐色小犬依舊在沉沉地酣睡,模樣乖巧,倒是頗為可愛。然而看著看著,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了小三和天天。
“也不知他們怎樣了……不過他們那麼厲害,肯定沒什麼事情。”盡管知那希望微乎其微,星罹仍舊不斷安慰著自己。
“你這小家夥,睡得可真夠香的。”星罹用力甩了甩頭,把那些可怕的念頭全部拋卻,探手溫和地抱過褐色小犬。
那隻褐色小犬似是被驚動,緩緩睜開了惺忪的眸子,恨恨地瞪了星罹一眼,仿佛在說星罹攪擾了它舒適的安眠。
隻是在星罹看來,褐色小犬的那一眼瞪視不免有些缺少氣力,顯然是傷勢未愈,精神不佳。
“乖,我會好好照顧你的,讓你早點好起來。”星罹輕輕地撫摸著它鬆軟柔順的皮毛,低聲細語道。
褐色小犬興許是聽懂了它的話,嘴巴微張呼了口氣,閉上眼睛不管不顧地又睡了起來。
星罹瞧著它憨態可掬的模樣,心中也是喜歡,不由地睜大眼睛借著燭火微光仔細觀察它的每個部位。
“咦?”星罹突然發現,於小犬額頭,斑雜細碎的褐毛中,隱隱有一小撮金毛格外惹人注目。
“怎麼會長出這些毛?”星罹疑惑道,頗感奇怪,卻也未曾多想,“剛好沒給你取名字,既然你還長著金毛,不如就叫小金好了。”
小金稍稍動了動身子,像是以此作為回應,隨後便再無動靜。
※※※
翌日清早,晨鳥初啼,天且蒙蒙亮之時,星罹便被大師姐蘇雲錦叫醒,帶往演武場。
寒風拂過,攜著一抹冷意,悄悄鑽入衣領之內,讓趕赴演武場的星罹不禁打了個哆嗦。
行過須臾功夫,到達演武場。星罹放眼望去,發現師兄師姐們早已到場,正靜靜地站立等候。
淩子虛之妻鳳玉端莊優雅地立在一眾弟子麵前。看情況,這一大早的晨練是由她進行監督。
“既然都到了,那便開始吧。各自的趟數就不必我提醒了,誰敢偷懶,後果你們也清楚。”雖然鳳玉說話時的語氣是那麼平淡,甚而有些溫柔,然而在眾人聽來,卻清晰地透著一股懾人的寒氣,讓人難以生出反抗之念。
“師娘放心,我們的趟數隻多不少,絕不偷懶!”宋書池拍拍不甚寬厚結實的胸脯,信誓旦旦地喊道。
陸宮見狀,掩嘴哧哧一笑,“宋師兄,可別隻是嘴上說的好聽。”
“去,去,去,我是那種人嘛?”宋書池擺擺手像趕蒼蠅般嫌惡道。
“星罹,你師父昨日跟你說過晨練的事了吧?”鳳玉邁步走到星罹邊上,神態慈和地說道。
星罹恭敬地一禮,答道:“是的,師娘。師父他說,我要在半個時辰內上下山一趟。”
鳳玉點了點頭,深深地看了星罹一眼,道:“老老實實地去做,不要想著耍什麼小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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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位太凰峰弟子於熹微晨光、朦朧雲嵐中,風風火火地奔下了山去,場麵看似極為壯觀。然而相較於朝雲峰、青華峰、烈刃峰,那是絕對的淒涼與慘不忍睹。
了無人煙的山道上,空氣清新,呼之極為舒暢。青蔥的林間景色甚為美麗養眼。隻是星罹等人根本無暇細細觀賞,每個人上下山的趟數幾乎都是依照他們的極限能力而設,必須拚盡全力而為,否則等待的隻有懲罰。
星罹的實力終歸遠不及一幹太凰峰弟子,不稍片刻便被遠遠地甩在了後頭。所幸,他隻需上下山一趟便可。
一路疾馳而下,如風如電,不知行去多少時間,星罹看見前方兩個黑點漸漸逼近。很快,他便看清,那是大師姐蘇雲錦與二師兄薛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