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鹹一凡和吳偉傑的爭鬥還在繼續,不過,將吳偉傑連連大喝的模樣與鹹一凡一臉的冷靜相比,就能夠清楚的知道到底鹿死誰手了。此刻的天玄卻沒有心情去理會這些,望著麵前的屍體,心中一片複雜,“我殺人了,我殺了正道的人?”天玄的心中不斷的默念著這句話。其實,雖然天玄大小戰役也參加了數場,不過從千瀑穀到沙漠再到正魔之間的紛爭,他最多隻是擊傷了他人而已,要論到殺人,這還是第一次,而且一出手,就是正道北方領袖清虛派的弟子。
“我該怎麼麵對師兄和師傅他們呢?”天玄感覺到,心中最後的一道防線,最後的一絲堅守,在這具屍體麵前崩潰了,以後自己還能夠說,我沒有殺一個正道的同人嗎?
“砰。”一道人影狠狠的摔落在了天玄的麵前,將他從思緒中給驚醒了過來。在他麵前的正是吳偉傑,此時的他,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囂張氣焰,他的右臂已經被人齊根而斷,胸口有一個腳印,應該是被鹹一凡一腳踢了過來。
“吳偉傑,一切都是你自找的,為了做一條清虛派的好狗,竟然敢帶著這麼點人來到我們魔道腹地之中。”鹹一凡冷冷的望著吳偉傑,與以往的文雅不同,現在的他冰冷的目光中除了殺意和對生命的藐視以外,什麼都沒有,活脫脫一個年輕版的秦厲。
“哼,若不是你在的話,以徐天玄的道行,早就已經成了我的劍下亡魂。”吳偉傑張嘴咳出一口鮮血,一臉不甘與憤怒的吼道。
“那你們還出手?真是一群隻知道完成任務的好狗。”鹹一凡冷笑一聲,似乎對於正道森嚴的門派十分不屑。
“你才是狗。”吳偉傑本就恨極了鹹一凡,此刻又聽到他的嘲諷與羞辱,怒火早已經升到了頭頂。吳偉傑也不顧自己的傷勢,全身一浮,揮起寶劍就直向鹹一凡衝了過去。
紅芒閃過,一顆頭顱從空中落下,在地上咕嚕嚕的滾了滾,吳偉傑還保持著死前的大吼表情,目光中的憤怒依舊清晰可見。鹹一凡揮了揮手中的長刀,血液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紅光,鹹一凡走到吳偉傑的頭顱邊,似乎不滿他眼中的怨恨情緒,竟然一腳踩了上去,吳偉傑的頭顱頓時像西瓜一般,被踩得稀爛。
天玄呆了,他是真的呆住了。參加過幾次正道紛爭的他,雖然自己沒有殺過人,但天玄自己一向認為自己已經適應了殺戮,就算在自己麵前死上數十人,他也能夠安然處之。可是,今天他親手殺人之後,那死亡的恐懼,死前的不甘與怨恨,不斷的折磨著他的神經。此刻看到吳偉傑的頭顱被一腳踩爛,天玄再也把持不住,猛的就嘔吐了起來。
秦蓮兒在天玄身旁,用僅存的手不斷的拍打著天玄的後背,滿臉的關懷。嘔吐了好一會,直到再也沒有力氣的時候,天玄方才有氣無力的問道:“他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因為我喜歡。”鹹一凡淡淡的說道,麵龐沒有絲毫的變化,隻見他一揮手,手中的刀頓時消失了。他對著天玄招了招手,便向院中的井走了過去。
天玄勉強的站了起來,在秦蓮兒的攙扶下走到了井的旁邊。俯下身子看去,這竟然是一個十分淺的旱井,更為驚訝的是,在井中,坐著一個女子,手中托著一麵銅鏡,正一臉驚恐的望著頭頂的三人。
“我就知道,我們所處的這些草房,包括這院子,都是這女子結界之下的幻影而已。”說著,鹹一凡右手一伸入井,在女子的驚叫聲中,將井中女子從井中提了出來。隨著這番動作,周圍的草房牛棚登時消失不見了,化為了荒野與黃沙,唯一還存在的,就隻有那口枯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