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她放肆就是仗著蕭鈞默平時疼她,什麼都給她最好的,從不讓她在衣食住行方麵受了虧待,雖然經常人不在她身邊,但是每次去看她,都會給她買特別多她喜歡的東西——傅程程這種恃寵而驕的心態蕭鈞默是最不能容忍,教育子女或是晚輩,那跟自己女人不一樣,若是隨棠仗著他喜歡她而這般跟他撒潑,那又是另一回事。
而實際上,隨棠幾乎不會撒潑,性情裏的幹脆果敢沒法改變。
“我再跟你說一遍,大人的事就是大人的事,你屁大點年紀以為翅膀硬了?也不聽聽自己說那些話像什麼話,再敢在我麵前說一句,我揍你!”
蕭鈞默站起來,椅子與地麵摩擦發出聲響,程程回頭看他,“爸爸你生氣要走啦?”
“去陽台抽根煙。”
他留給程程一個冷淡的背影,程程有些委屈,覺得自己明明就是為了爸爸媽媽好,怎麼就被罵了!爸爸還是第一次這樣罵她,剛才那樣子好凶,還說有下次會揍她!
蕭鈞默迎著風,低頭給自己點了煙,眯著眼,齒間緩緩吐出煙霧。
他甩滅了手裏的火柴。
今天沒帶打火機,從藝術宮離開的時候隨手在禮賓台拿了一盒藝術宮宣傳用的專用火柴。
傅恩希也真是會教,估計照這麼下去,傅程程滿腦子的這種陰暗想法會一直持續到她成年。
才十來歲的孩子在心裏就有了男人是否值得女人喜歡的標準,長此以往,她傅程程將變成一個怎樣的人?孩子的教育問題是大事,他覺得最近是該好好找個時機把傅程程的存在告訴家裏,畢竟是程孝正的種,畢竟是蕭家的人。
“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傅恩希從裏麵出來,站在他的身側,蕭鈞默抽完最後一口煙,側目看她。
傅恩希給了他一個淺淡明媚的笑容,一如十幾年前校園樹林裏那次回眸。她遞給他一瓶蒸餾水,他說謝謝,卻隻是接過去放在了欄杆邊上。
他撚滅了煙頭扔在垃圾桶裏,雙手習慣性的往褲袋裏塞,麵無表情的瞧著麵前這個漂亮如初的女人,他說,“你打算什麼時候跟程程說我結了婚的事?”
“……”傅恩希怔了怔。
“是你教的,年輕女人就喜歡有錢的男人?”
“不是,我沒……”
“得了。”
他打斷了她,沒有給她解釋的餘地,極快的看了一眼裏麵正望著他們倆的那個孩子,壓低了嗓音,“恩希我跟你說,我在意這個孩子是因為我在意程孝正,不管他程孝正是生是死,不管他是人是鬼,他也都是我們家的人,血緣這種東西它不一樣,它沒得選擇。”
傅恩希低垂著眼眸,“你隻是想告訴我,不要試圖利用程程來換得你一次回心轉意,是嗎?”
他冷笑一聲,“十幾年都過去了,你跟我扯回心轉意——打從你跟程孝正臉都不要背著我糾纏開始,我對你就再也沒有任何留戀,外麵女人一大堆,這世上誰沒了誰還活不成?你也不是蠢得分不清好歹的人,怎麼就非要我把話給你說這麼明白?”
他看到傅恩希眼角有淚掉下來。
閉了閉眼,他抑製著胸口的滯悶,“孩子這麼大了,你要是為她著想,就不要再把心思花在那些不該花的地方。你覺得自己一個人帶程程累,沒關係,你可以找個值得托付的男人,你可以自己帶,也可以拿給蕭家帶,你清楚我不會讓那孩子受半點委屈,但你決不能利用那孩子有其他任何想法——這些話我希望就隻說今天這一次。”
傅恩希眨了眨眼,熱淚順著臉頰下滑,她仰起臉看他,視線裏蕭鈞默擰起的眉心讓她意識到他是有多反感她,可她還是微顫著胸口對他說,“鈞默,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啊。”
蕭鈞默今天情緒不太好,一百米泳池來回遊了二十幾圈還不見收。
二叔蕭建中早就上岸了,此時穿著浴袍坐在邊上喝水,笑看著泳池裏的侄兒,不時的搖頭。
年輕人有個煩心事就愛折騰自己,這是何苦!
十幾分鍾後蕭鈞默上來了,蕭建中一塊毛巾扔給他,他邊擦頭發邊走過來,跟他二叔道了謝。
濕透了的胸口突遭一擊,二叔重重一拳揍過去,“嘖,身體是越來越好了,可真結實!”
他笑了笑,擰開瓶蓋喝水。
“很久不健身了,還是去年,咱叔侄下半年整半年都在健身中心,你二嬸還誇老子身材好……”
“幾十歲的人了,你跟二嬸房裏的話能不能別對我說!”
蕭鈞默笑著擱下手裏的水,二叔嗬嗬嗬的笑起來,跟他勾肩搭背,“跟你說,你到你二叔這個歲數,性生活可不一定有二叔這麼和諧,這男人啊,到七十歲都他媽……”
“五十好幾了,能不能別這麼搔!”
蕭鈞默冷冷的拉開他的胳膊,眼神略嫌棄,蕭建中是性情中人,大笑了幾聲這才開始說正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