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以正常情況摔下去,頂多也就是臀部摔了,這會兒她不僅是屁股摔疼了,倒下去的那瞬間蕭鈞默那麼用力的抓著她的腿,胯部關節直接被拉扯,真是傷得不輕。
隨棠疼得都要哭了,情急之下想罵人又不會罵,雙手按著自己傷到的部位,“你怎麼這麼討厭!”
南方城市,十月中旬以後夜裏涼風蝕骨。
在隨棠胯部關節發出吱嘎一聲脆響的同時,頂樓那倆傻孩子靠牆而站,正冷得瑟瑟發抖。
蕭萌抱怨她二哥,“你這個二貨,早、早上非要、非要讓我出門的時候穿、穿一件薄外套,看、看吧,現在可凍死、死我了!”
蕭翰林也是冷得翻白眼,“你滾,白天那麼大的日,難不成你要穿羽絨服?”
“反正、反正我算是琢磨、琢磨出來了,”
蕭萌縮著脖子,冷得嗖嗖嗖的,牙齒打架,“每次有什麼事,一旦、一旦和你扯上關係,我、我就倒黴得要死……你是不是犯了、犯了衰神……”
“衰你妹!”
“我妹蕭、蕭璿,她衰不衰我不、不知道……二、二叔才是衰,我昨天晚上起來找、找充電器,聽到爺爺和咱爸在書房說、說二叔被公安局的帶、帶走了……”
“你他媽能不能不要再抖了,連貫說話!”
蕭翰林聽著著急,皺眉將自己外套脫了罩在他妹身上,蕭萌摸了下鼻涕,說謝謝,然後連貫說了一遍,“好像是二叔去年負責的什麼項目,因為什麼原因導致有個人損失了一億多還是怎麼回事,然後那個人想害二叔,又找不到機會,最後就濫用公職利用職務之便給二叔安上莫須有的罪名,二叔昨天就被刑拘了,還有二叔的領導也被監視了行動,總之聽起來就像是非常複雜的電視劇。”
蕭翰林比蕭萌大三歲,他自然是要比蕭萌更懂得事情的嚴重性,怔了半晌才說,“也難怪今天老蕭吞了槍子兒似的,我就說了一句就罰站……”
蕭萌吸了吸鼻子,“對啊對啊,簡直就是暴君。”
之後蕭翰林一直沒吭聲,皺眉沉默,蕭萌沒心沒肺的,不知道擔心自家二叔,以為蕭翰林臉色難看是因為罰站太辛苦,她對他說,“以後不要和棠棠開玩笑了,上次拿麵具嚇她,最後還不是關禁閉了!”
“你說二叔是得罪了什麼人?”
“……”
蕭萌雙手抓著她二哥的外套,從衣服裏麵露了一對圓圓的眼睛出來,“噢,後來我忙著找充電器,就沒再偷聽了,覺著,也不關我的事……”
蕭翰林摸著額頭,“你是我們家在路邊撿回來的吧。”
此時蕭鈞默的房間裏,隨棠躺在床上動不了。
蕭鈞默剛才已經去秦佩雯房間讓她找骨科大夫過來了,這會兒佇立在床邊看著隨棠,心裏自責,麵上卻淡淡的。
隨棠一眼都不想瞧見他,恨不得他滾得越遠越好。
老太爺老太太過來看過了,隻顧著擔心這孩子嚴不嚴重,老太爺已經不記得生她的氣了——隨棠心說這就是傳聞中的因禍得福?
“要不要喝點熱水?”蕭鈞默問她。
隨棠一直閉著眼睛,手臂搭在額頭上,小嘴抿著,看樣子很是憤慨,哪裏會想要搭理他。
片刻後,他又問了一遍,“我去給你拿點熱水上來如何?
隨棠拿開手臂,終於睜開了眼睛,她特懊惱的盯著他,“我不是來了大姨媽,不是喝熱水能解決問題的,大總裁!”
“……”蕭鈞默覺得自己連最後的搭訕機會都沒有了。
對女人而言,不管是生病還是痛經,隻會對她說“喝點熱水”的男人最讓人討厭了。
沒多久,秦佩雯打電話叫的骨科醫生就來了,據說專治跌打損傷,可隨棠看他把自己指關節掰得啪啪響的,覺得好恐怖……
“小姑娘,忍一忍就過去了啊。”
醫生捏著隨棠的大腿,隨棠的恐懼心理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這個時候她才能記得蕭鈞默是她的男人,她緊緊抓著他的衣服,額頭全是汗珠,那表情根本就是完全不信任這位醫生伯伯,“會不會痛啊?會不會適得其反啊?我怎麼感覺您在跟我開玩笑?”
秦佩雯在旁邊看著沒忍住笑,“小棠,你鍾伯伯大晚上的不休息,來咱們家可不是為了跟你開玩笑啊。”
鍾醫生握著隨棠的腿暫時也沒動,笑道,“小姑娘,伯伯家裏上麵好幾代都是開醫館的。一看你就不愛看電影,之前一個以醫館為背景的複古片子,導演就是以咱們家為藍本拍攝的,影片最後用大標題寫著呢,你有空找來看一看。”
“是嗎……”
隨棠立馬對這事兒來了興趣,睜大眼睛瞅著鍾醫生,“以前聽我媽說過,有一家治跌打損傷、風濕類風濕關節炎等等很有名的醫館,她不是骨質增生經常腰疼嗎,聽說那兒拔罐效果特別好,總掛在嘴邊說想去,就是覺得太貴,舍不得花錢……您就是那個醫館的老板?”
鍾醫生點點頭,見分散了隨棠的注意,手上便準備好了,“一會兒給你一張名片,拿回去給令堂收著,來的時候出示一下,五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