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孝正和傅恩希,他蕭鈞默雖為旁觀者,卻能看清那兩個人暗自糾結的感情,當程孝正在他麵前斂去平日鋒芒說出這句話時,他是並不驚訝的。
他不動聲色的一張臉,叫人看不出任何情緒,他對程孝正說,“她既然沒有讓我知道她生病的事,自然也就不會是我幫著她躲避你。”
程孝正緩緩合上雙眸,絕望道,“估計她是想自生自滅,她想一個人就這樣安靜的死在外麵,她太蠢了。”
“叫人查過車站,機場,以及出入境記錄沒有?”
“查了,一無所獲。”
程孝正抬手摁了摁太陽穴,末了道,“這年頭很多地方也不用實名製登記,傅恩希那人狡猾得很,誰知道會不會坐車去了別的地方再出境?”
蕭鈞默點了點頭,她確實是非常機靈的一個人。
突然想到了程程,蕭鈞默思忖再三,不管傅恩希有沒有和程孝正坦誠,他都打算讓程孝正知道那是他的孩子,“其實程程她……”
沒等他說完完整的一句話,程孝正笑了,“我女兒嘛,我知道。”
蕭鈞默垂下眼眸,極緩慢的掀動了幾下眼皮,之後,他不冷不熱的說,“這是你自作自受!”
“是啊。”
程孝正放肆大笑,站在離鋼化玻璃圍欄最近的地方,腳尖離懸空的距離,不到三公分。
他迎著刺骨寒風,自嘲的笑聲越來越大,震動著蕭鈞默的耳膜,他說,“我罪有應得,我咎由自取。”
蕭鈞默終於是從那個煙盒裏拿出兩支煙來。
他不緊不慢的點了一支往他的嘴邊遞,程孝正接過去後,他再給自己點燃。
眼前煙霧彌漫,午後刺目的光線裏,他對程孝正說,“她對你坦白了程程的身份,自然就是做好了把孩子留給你的打算,想必,她是自知自己活不久了。”
“她讓我,把孩子帶回蕭家。”
“未嚐不是好事。”
蕭鈞默吐了口白煙,笑著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讓奶奶知道程程其實真是咱們家的孩子,我也不用再解釋了,省了麻煩。”
程孝正唇邊露出苦澀一笑,“可是,我想先找到那個蠢女人。”
他點頭,“我幫你。”
隨棠這學期期末和之前一樣,也考了全優,像她這樣的優等生,每學期的獎學金都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之前隨棠拚命拿獎學金是生活所迫,現在,就隻是單純的滿足自己的成就感。
劉璽然覺得住在蕭鈞默那裏確實不太方便,每天下班就去找房子。
她一個人,不需要多寬敞的地方,舒適幹淨就行了。
看了好幾處地方,最後選擇了一所弄堂裏四合院的房子。
搬家那天蕭鈞默和隨棠一起來的,給她拿行李,打掃屋子。
劉璽然從來都不知道一個矜貴如蕭鈞默那樣的男人,挽起袖子幹家務時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要真找出一點不一樣來,那就是他人長得好看,做事情的模樣也都那麼好看。
她有時候想到自己背地裏老是給隨棠打預防針,讓隨棠在感情裏別太投入了,再比較蕭鈞默的對她們母女二人的態度,不免覺得自己心胸狹窄。
蕭鈞默陪隨棠去了附近的商場兩次,都是給劉璽然買生活用品。
兩人在劉璽然那裏吃過了晚飯才回去的,路上隨棠累了,靠在車座上睡了一會兒,到家時是蕭鈞默把她抱下來的。
劉璽然不在了,兩人就有些肆無忌憚,一進去蕭鈞默就把隨棠扔在沙發上,隨棠笑嘻嘻的問他,“你要幹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