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春節,每當淩晨外麵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你知不知道當時我在想什麼?”
她平靜的說到這裏,幽深的眼眸瞧著他,便聽他問,“想什麼?”
她彎了唇,笑得淺淡而無力,“我在想,真好啊,又過去一年了。”
她對他說,“林瑞,我不想揣著一顆永遠在焦慮的心過日子,我的承受力越來越差了,我怕,總有一天我還沒有老去,就這樣焦慮過度鬱鬱而終。”
林瑞聽著,胸口猛抽著疼,他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裏,說著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的話,“我答應你,以後,隻做好自己的分內事。”
唐悅瑩在他懷裏歎息著笑,倒也沒有再繼續說什麼,這一刻,他們的世界是安靜而美好的,不求過去和將來,那就,求這一刻的歲月靜好吧。
十二點的鍾聲敲響了,一浪高過一浪的爆竹聲充斥著唐悅瑩的感官,她看著窗外夜空中五彩斑斕的煙火,良久,轉頭笑著對身旁的人說,”真好,又過去一年了。”
……
……
大年初一,隨棠起了個大早。
蕭鈞默還在補他這一個多月來的睡眠的時候,她已經下樓吃完早餐出門了。
今天她穿的駝色牛角扣大衣,出門的時候,秦佩雯在她脖子上圍了一塊酒紅色的開司米圍巾,特別暖和。
昨晚睡覺前蕭鈞默給了她一個大紅包,她被他折騰得早就累了,都沒有精力去數一數,到底是多少。
不過那麼厚一疊,沒有一萬都有五千,可真大方。
蕭家老太太和她婆婆也都給紅包了,吃早餐的時候,在場的孩子都拿到了——蕭鈞默不起來吃飯,所以他的那個就歸隨棠了。
總之,隨棠雙手揣在大衣口袋裏準備過斑馬線到對麵乘坐地鐵的時候,她的斜跨包裏是一疊一疊的人民幣。
包裏沉甸甸的,心裏同樣。
以前過年,除了劉璽然給她一百二十塊壓歲錢之外,她再也沒能拿到其他人的,所以有時候,隨棠是不讚同“感情不能拿金錢來衡量”這句話的。
如果她愛一個人,如果這個人問她要壓歲錢,她包裏隻有一塊錢都會全給他。
如果她不愛,也許,她就隻會從那一塊錢裏分五毛給他,而不是全部。
隨棠心裏清楚,劉璽然是很愛很愛她,因為以往她給隨棠那一百二十塊錢的紅包,其實她給其中一戶人家做鍾點工時那家主人給的,她一分不動全都給了隨棠,她對隨棠說:來年啊,媽媽身上的運氣全都給棠棠了。
蕭鈞默大概是能得到她那一塊錢的人,因為隨棠知道自己很愛他,如果要為他付出,那就是毫無保留的。
二月初的南風,早上非常寒冷。
隨棠呼吸間看著眼前白霧嫋嫋,她真想夏天快些到來。
紅燈還有10秒。
這個路口特別慢,竟然要等45秒那麼久。
終於到了時間,人群開始往前湧動,這時候隨棠的手機卻響了。
她拿出來一看,是林嘉俊。
隨棠心裏幾分猶豫,一邊過馬路,一邊還是接聽了,“新年快樂啊林少。”
“看前麵,左前方。”
“……”
隨棠往他說的方向一看,於是看見他的摩托車停在那裏,車上的穿著一身黑色的皮衣皮褲,一手拿著頭盔,一手拿著手機,正衝著她笑。
老實說,林嘉俊這樣的龐克風不是人人都適合的,偏偏他這樣的穿著打扮,怎麼看怎麼好看。
隨棠打從心裏覺得他很帥,用一種正常的、女人欣賞異性的眼光,和看蕭鈞默那種感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