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栩點點頭,“回去早點睡,明天我給你電話。”
“哦……”
小月低下頭去,不知在想什麼,顧栩目光柔和,伸手拉了她一隻手,“怎麼了?”
“覺得,又在做夢了……”
“要不要我掐你一下?”
“哈哈。”
小月抬起頭來,亮晶晶的眸子對上顧栩墨黑溫柔的眼睛,她說,“我想親你一下兒。”
顧栩微微彎了腰,笑著看她。
隨便她想親哪兒,都由著她了。
小月都不用墊腳就能夠到他的唇,但她沒有親那裏,她隻是輕輕吻在他的臉頰,停頓不過一秒鍾。
她今晚很開心,心裏沉甸甸的。
但她還需要好好消化,她需要一個緩衝的過程。
雖然她內心對這個男人的渴求是劇烈的,但她知深淺,懂分寸,她恪守的人生信條就是,點到即止。
小月從顧栩的眼神裏看到了一種類似於歡喜的情緒,如果無限延伸的話,也可以認為他在陶醉,更甚,他有些意猶未盡。
“那我上去了。”小月對他說。
顧栩看著她刷卡進門,兩人目光最後短暫交集後,小月轉身進了樓道,顧栩這才離開。
今晚他可以睡得很好,小月卻要再次失眠了。
男人可以因為解決了一件心事而睡得踏實安穩,女人卻不,圓滿解決之後一定是各種複雜情緒盤踞在心裏,要折騰到後半夜。
隨棠和蕭鈞默的婚禮定在國慶小長假,蕭家也不是太講究排場的人,但覺得該有的禮數不能少,這個婚禮就算辦得簡單點,也總強過什麼都沒有。
這是他們蕭家給隨棠的麵子,也是對她的尊重。
隨棠這七年間帶孩子那麼辛苦,想要彌補是無法彌補了,除非時間倒退。但是以後對她好,對她體貼關心,對她有求必應,這是蕭鈞默父母對他的要求。
仔細想想,隨棠能遇上這麼明事理重情義的婆家,也算是她的福氣。
離婚禮還有近三個月,蕭鈞默就提醒隨棠可以準備婚紗了。
隨棠記起顧栩當日買給她那套價值不菲的vera wang,心情複雜了一陣,然後問蕭鈞默,“你介不介意?”
蕭鈞默笑道,“我為什麼要介意?這婚紗你和他有沒有穿過,隻要是你喜歡的,都可以。”
隨棠在屋裏再一次試那套婚紗的時候,湘湘從門外探了個腦袋進來,然後嘻嘻的笑,“媽咪,我就說顧叔叔那個土豪買婚紗就是為了讓你穿給爸爸看的。”
湘湘的願望終於成真,而對隨棠來說,心裏掩藏著的對顧栩的虧欠,就又多了一些。
她從不曾在任何人麵前表現過,她見顧栩時永遠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姿態。
顧栩是真的不在乎不介意了,她卻是愧疚的——她浪費了一個男人最好的七年時光,那個時候她在幹什麼?她在自私的,享受著他盡心盡力的照顧和寵溺,而那些,原本應該屬於更值得他付出的女人。
這周末隨棠和隨凱約了去看隨凱他爸,隨棠沒有開車,是隨凱去接她的。
本來蕭鈞默也說要陪她一起去,但隨棠覺得沒有必要,反正蕭鈞默跟那人也沒有多少交集,隨棠對他恩情還在,大多是因為隨凱。
一路上隨棠沒忘了教訓隨凱,她一想到林嘉俊跟她說的那件事就忍不住要發火,“那女的把你害成那樣,你可別告訴我現在你對她還有感情?隨凱啊,外麵隨隨便便一個女人都比她強,都比她幹淨單純,你怎麼就跟撞了邪似的?你被她下了蠱了?”
隨凱開著車,一聽這話就笑,“這麼認真幹什麼?在外麵找女人也是找,找她也是找,逢場作戲而已,別想太複雜。”
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假的,片刻後隨棠問,“你什麼時候才收心好好找個女人過日子啊,媽媽前幾天還問我,說要是有合適的姑娘就給你介紹一個,你看你要是有興趣,改天我幫你約人?”
“你什麼時候做起媒人來了?俗不俗!”
“……”
隨棠突然就大聲,“隨凱我告訴你,別以為你隨便幾句就想把我敷衍過去,你跟誰都行,就那個女的,門兒都沒有!”
隨凱搖了搖頭,冷笑。
半小時後到了隨從軍家裏。
現如今他已經是個退休老頭,拿著一個月兩千多塊的工資活得倒也瀟灑自在。
隨凱每個月還要給他零花錢,他要車,就給他買了車;要房子,也給換了新房子——他六十好幾了,好吃懶做,家裏請了鍾點工做家務,從沒有受過累,身體倒是很好,偶爾去那種發廊找個女人……對此,隨凱不聞不問,也懶得過問,每月按時給個錢就算是盡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