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厚唇小男孩總算將那陳村粉送來,“砰”地放下。後來也總算已將七筒酒送來,放下,扭頭就走。
桌上本就有幾個空碗。
杜夜幫倒了兩碗酒,他們兩個剛想端起來喝。
柳鶯忽然按住他們的手道:“等一等。”
杜夜道:“還等什麼?
黎毅英道:“對啊。”
柳鶯道:“我當然並不想真的毒死你,但別人呢?”
杜夜道:“那小鬼雖然看我不順眼,總算也不至於下毒想要我的命。”
黎毅英沉吟道:“我覺得也有可能,畢竟敵人在暗,他們可能借別人之手下毒。”
柳鶯板著臉道:“你難道忘了到這裏是找誰的?”
杜夜道:“我還沒有喝醉。”
黎毅英道:“若真的是,那小男孩就可能是幫凶。”
柳鶯道:“說不定那道士就可能是這裏的茶坊老板”
杜夜道:“也許有可能借茶坊來掩飾自己的身份而已。”
柳鶯道:“所以他可能是個隱姓埋名的武林高手。”
黎毅英道:“不錯,總之小心為上。”
杜夜道:“那他是不是也有可能現在下毒?”
柳鶯凝重道:“八九不離十。”
那船家既然淹不死杜夜,就有可能要他的同謀來將杜夜毒死。
這當然也有可能。看來柳鶯不但想得比杜夜周到,而且對他真的很關心。
杜夜想說的話並沒有說出口,因為他忽然發現有個人正看著他們。
無論誰看到這個人,都不忍不住多看幾眼的。
這人如果不是長的很特別的男人,那當然是個很美麗的女人。
那女人顯然不再青春靚麗,卻更顯得成熟。穿一身灰布短衫,褲腳卷齊鞋上,露出白細細的腿跟,腰係一條藍布帶子,兩手略紅,應該剛剛做完粗重活,身材甚是可以稱的上柳如腰,一張天生的清水臉,真是個熟透的女人。雖是粗布毛衣,但細扮起來,一種豐韻動人的感覺就出來了。
他們都在看著她,顯然已從他們的眼神中,發現她也正在看著他們。
他看見這女人的微笑。一種成熟自信而美麗的微笑,她覺得自己很難學得來。
因為這是一種真正體驗過生活才能笑的如此美麗。
唯有她這種年紀的女人,才懂得如何這樣笑。既不會顯得輕浮,也不會顯得老成。
柳鶯壓低,冷聲道:“這女人是誰?”
杜夜道:“不知道。”
黎毅英道:“沒見過。”
柳鶯道:“你們都不知道,那認得她?”
杜夜搖搖頭道:“不認得。”
柳鶯道:“既然你們都不認得,他為什麼要看著你們笑?”
杜夜淡淡道:“難道笑都有錯?本來有人就喜歡笑,起碼至少不會惹人厭,總比天生喜歡找麻煩的人好。”
黎毅英笑道:“其實我也很喜歡小鶯能天天找我麻煩。畢竟有些笑是不懷好意的,至少找你麻煩的女人總不會要你命吧。”
柳鶯瞪著眼道:“聽到沒有,那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在找你麻煩?”
杜夜苦笑道:“那你覺得她是不是不懷好意的?”
柳鶯冷笑道:“當然是。”
杜夜沒有回答,因為那女人現在居然已向他們走了過來。雖然她麻布粗衫,但她走路的姿勢很美。他看的出她以前是學過三步五禮的女人,她為何會穿成這樣呢?
她在微笑走到他們麵前,道:“三位有點麵生,像是從遠地而來的。”
柳鶯立刻搶道:“我們是不是從遠地而來,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她還是帶著微笑,道:“這當然有關係。”
柳鶯道:“我們又不認識你,有什麼關係可言。”
她接著道:“你們不是剛找我來著?”
原來她就是這裏的老板。
柳鶯道:“那你有什麼貴幹?”
她笑道:“古人都常說,有朋自遠方來,來者是客,這當然有事了。”她笑望了杜夜一眼,繼續道:“畢竟這地方來的一向都是熟客,很少看見這樣三位麵向俊麗的年輕人。”
柳鶯板著臉道:“即使有一點點的關係,也不必這麼套近乎。”
她道:“隻不過是過來打打招呼。畢竟是生人,若不是怎麼會不知道我是誰呢?”
杜夜笑道:“那你到底是誰?”
她笑道:“我可不是單單那種老板。”
黎毅英道:“哦?”
柳鶯更生氣道:“你不單單是老板,那又又是誰?”
她道:“說起來倒真是有點特別。”
杜夜道:“這樣說來,你哪點特別了?”
她嫣然笑道:“並不是每個女人都會去當什麼道士,你們說是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