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艇上的紫衫姑娘,無論是誰都不會想得到,竟然是他最想找的人,當然是玉梨香。
她不是害了杜夜之後,就一走了之嗎?她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回來的?
若一個女人雖然之前害了你,但後來又救了你,這你會去原諒她嗎?這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這種女人總不會太笨的。
所以誰也想不清她到底想幹嘛?
玉梨香也想到杜夜是中原人,可能是個旱鴨子。
她在水裏,就像一條大魚,一條眼睛很大的美人魚。
但是她卻看不到杜夜。
杜夜明明是在這裏沉了下去的,怎麼忽然不見了呢?
難道他已像塊石頭直直的沉入河底?
玉梨香剛想出水換個口氣,再潛入河底去找找看的,忽然發覺有樣東西滑入了她的褲腳。
她反手去抓她的褲腳,這樣的東西卻又從她手心滑了出去,竟是一條小魚。
突然又有個東西拽著她的手,她轉過身,就又看到了一條大魚。
這條大魚居然在瞪著他,用手向上比劃著,這條大魚眼睛也不太小。
魚當然沒有手,人才有手。
杜夜有手,但現在他看起來,竟比魚還滑,還靈活,一邊拽著她的手,一邊向上遊。
她反手抓住他的手,靠近嘴,狠狠地咬他一口。
他痛的直咬嘴唇,瞪著眼。他一翻身,就滑出老遠。
他在遠處向她做鬼手。
玉梨香咬了咬牙,拚命地去追,居然追不到。
她生長在南域水鄉,從小就在水裏生活,玩水玩大的,居然竟追不上個旱鴨子,她真的是不服氣了。
一條條船的底,在水中看來,就像是一重重屋脊。
她就仿佛在屋脊上飛,但那種感覺,跟她在屋頂時用輕功行走時差的多。
至少她在水裏不能呼吸,她畢竟不是魚。
杜夜肯定也不真的是魚,在水裏呼吸,遊著遊著,忽然從身上摸出了兩個蘆葦,一根含在嘴裏,將另一端伸出水麵去吸氣,剩下的一根就拋給了玉梨香。
玉梨香用這根蘆葦深深吸了口氣,這才知道一個人能活在世上自由自在地遊玩,不受拘束,隨時隨地的呼吸,已是件世上最幸福最幸運最愉快的事,已經應該要懂得知足才對。
人生有很多道理,本就要等到不能自由自在地生活,透不過氣來的時候,才會懂得珍惜。
長河河上,風景如畫,這都是人人都知道的,但長河河下的風景,非但跟別的河下下麵差不多,甚至還要難看些,凶險些,這就很少有人知道了。
能知道的人,雖不是因為幸運,而是因為他們倒黴,但畢竟這種經驗是難得的。
肯定世上不少人都會遊過長河,但有人幾人在河下麵逛過呢?
他們潛了一段水,換了二次氣,上麵的船底漸漸少了,顯然已到了比較偏僻之處。
不過不是誰都有這福氣能在長河下遊這麼久。
杜夜才翻了個身,冒出水麵。
玉梨香立刻也跟著鑽了上去,用一雙大眼睛瞪著杜夜。
杜夜正在皺著眉,長長地歎了口氣,看起來煩惱不止。
玉梨香瞪了許久,才展開微笑,看起來仿佛愉快得很。
杜夜瞪大眼睛,忍不住問道:“你在笑什麼?”
玉梨香笑道:“杜公子我們又見麵了,無論如何,人隻要還活著,就能笑得出,隻要還能笑得出,就應該多笑笑。”
雖然她陷他於不議,但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之前,不可能見麵就如仇人,動手打人,何況還是個女人。
杜夜苦笑道:“你說得並沒有錯,不過你為何要盜我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