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井底撈屍
那封在井口上的青石板倒不是很重,若是個男人,即便不借助工具也能將石板挪開。不過我還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封堵井口的青石板撬開,頓感陣陣涼氣撲麵,登時多了幾分寒意。月光灑在井底,那汪井水瑩瑩如鏡,看似不深,卻令人生畏。
站在井畔我還真有點膽怵,不過人家都已經求到自己,無論如何也得下去一朝。若尋不到屍體,也算是盡力而為了。我將麻繩一頭固定在井邊一棵樹上,再檢查了一番,確認無誤便將繩子投入井中,最後一咬牙心一橫,攀繩而下。
山嶺間的夜晚溫度還是很低的,但與井底相比也隻能是涼爽,我才下了一會兒,兩排小鋼牙就開始打架了。我雖不清楚這捆麻繩有多長,但肯定夠用,在沒下井之前我看過繩子的長度,係下去後繩子浮在水麵才敢下井,否則我不會貿然下去。我晃了晃綁在腳上的油燈,見離水麵還有一米多的距離,便將油燈提了上來熄滅係在繩上,自口袋取出迷你手電,躍入水中。
這小手電還是我從索香蘭那裏拿來的,一直都沒舍得用,主要是這小手電太耗電量,隻能用兩個小時。井水透骨的寒涼,令人有些不適,四周黑漆漆一片,我向下潛了數米便觸至井底。這口水井倒不是很深,不過井水當真寒涼,看著麵前那黑洞洞的井眼,令我望而卻步。這眼水井不大,一覽而盡,手電方照半圈兒,便發現井壁邊倒著一個黑乎乎的物事。遊過去一看,是麻布口袋,我拽了兩下,口袋很重,沒有拉動。紮口繩才解到一半,我不得不遊上去換氣,感覺差不多了再潛回井底。
那麻袋的紮口繩一解開,登時湧出一團黑發,將將我裹在其中。我先是一驚,隨後冷靜下來,湧出來的黑發隻是將我裹住,沒有異樣的舉動。但間那團團黑發中,浮出一張慘白的麵容,正是夢中的女子,看來這一切都是真的,她沒有說謊。我當即將她拖拽出麻袋,感覺著手處有些粘滑,屍體已經出現腐敗的征象。記得那女子說是數月前被害投擲井中,若不是井下寒冷恒溫,隻怕早就爛沒了。
我迅速將屍體捆綁好,托屍便要離去。這時,雙腳突然不知被何物抓住,整個身子登時朝下麵墜去。我心下一井,莫非這井底還有活物?趕忙抓住繩子,但見四周的井水翻騰旋轉,登時形成一道旋窩,我我朝井底卷去。我死抓繩子,但見那黑洞洞的井眼中竟藏著一對眼睛,那雙眼彈丸大小,赤如丹砂,正躲在無底的黑洞下凝視著我,令人骨寒毛豎,登時就嚇尿了……
那藏在井眼下的物事不住的吸食著井水,雖然看不清它的全貌,不過瞧這動靜明顯不是蝦米魚蟹。常言有雲:“山高有妖,水深聚怪,峻嶺生精,深井藏龍啊。”這眼井雖說不深,但似乎也不妨礙妖精們在下麵發育……雖有繩子支撐,但這樣下去何時罷休?待將我體力耗盡遲早都得被吸入井眼中。我抱著那具屍體心急如焚,若是眼下將屍體棄之,興許我還可以逃脫,但這樣半途而廢我總有些不甘心,正在左右兩難之際,急驟的旋窩忽然消失,井水漸漸恢複了平靜,下麵的那雙赤眼也不見了。我一頭霧水,但見那臉盆大小的井眼處似乎堵著一個物事,竟是盛屍的那口麻布口袋,我用手一摸,頓感著手處堅硬寒涼,好像是塊石頭。看來多半是投井沉屍時裝在麻袋裏的石頭,沒想到卻誤打誤撞救了我一命,不知道是善有善報,還是我命不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