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趕至近前,但見地上一條黑魆魆的物事正在抽動不息,片刻,那物事便不動了。但見燈光之下,血泊裏那物事遍體生著黑毛,將近一米來長,目似黑珍珠,須賽繡花針,尾若螺紋鋼,卻是一隻大老鼠。
“你媽媽的!好大一隻啊!”我不禁罵道。
“可不是嗎?這隻老鼠可夠吃上幾頓了!”但見說話之人手持短管獵槍,隻有一隻耳朵。
“怎麼是你啊?!”我驚道。
一隻耳一笑:“是啊,咱倆還真有緣,有話待會再說,你朋友傷得不輕啊。”
張小臭的左肩被那大老鼠咬爛了一片,血流不止,若是再被那大老鼠拖拽一段距離,隻怕整條胳膊都得被咬掉了。
“快把他按住!”話落,一隻耳取出個小玻璃瓶子,倒在紗布上些許,成粉末狀,登時按在他的傷口處。疼的張小臭大叫不住,我們倆險些按他不住。
“這是什麼藥?”我奇道。
“家傳刀傷藥,有錢都買不到,這小子走運了。”一隻耳又給他上了一些,包紮好,忙活了好半天。張小臭因承受不住劇烈的疼痛,暫時昏過去了,好在性命算是保住了。
“你怎麼會在這?”我問一隻耳。
“我回家要走這個方向,找到你師父了嗎?”他用匕首熟練的剝著那大老鼠的皮囊,顯是打算吃了它。
“找是找到了,可路上出了點意外。”我歎道。
“啥意外?”他問我。
“唉!碰上冤家了,師父被一個巫師用妖術封在瓦罐裏了。”
“那你還不去救人?滿山跑什麼?”他奇道。
“你以為我不想嗎?那婆娘會妖術,非常人可應付的了。”我道。
“也是!”
“對了,後來怎麼沒見到你?”我問他。
“啊,我見裏麵的地形太複雜就沒進去。錢何時都能賺,可命就隻有一條,犯不上為了錢搭上一條命,不值!”言語間,那隻大老鼠已被一隻耳去皮開膛,他生火烤起了鼠肉。
“我本來也在林子裏烤鼠肉吃呢,聞聲音尋來,沒想到是你。來!嚐嚐!烤好了!這麼肥的鼠可不多見,你有口福了!”一隻耳笑著遞過來塊鼠肉。我聞了一鼻子,還真挺香,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不挑食……
“唉!妹子!坐那麼遠幹嘛?過來吃肉啊!都烤好了!香著呢!快來啊!再不過來可沒有了……”一隻耳喊了半天那少女也沒有過來,坐在地上躲出去老遠。
“給!吃吧!是燒餅!”我將油紙包的半塊燒餅放在那少女的手裏,知道她吃不下鼠肉這般食物,但我身上也隻剩下這半塊燒餅了。
我對麵前的這隻烤鼠發誓,這是我迄今為止見過最大的一隻老鼠,都趕上一頭小豬崽了。折騰了小半宿,我也是真餓了,肚子裏早就沒食兒了,饑腸轆轆,我這一口氣,便吃了小半隻老鼠……
“瞧你這年紀不大胃口還真不小,得虧這老鼠個頭大,不然就沒我啥事了。”一隻耳笑道。
“這地方的老鼠生的好生大啊,當真罕有。”我道。
一隻耳一笑,道:“這不足為奇,你知道這是何處嗎?”
我搖頭。
“這叫‘老蟲嶺,’別的不說,就是老鼠多,像這般大小的老鼠簡直多如牛毛。因嶺上鼠災成患,老鼠傷人之事頻發,所以本地人從不踏入老蟲嶺,寧可繞路而行。”一隻耳道。
“你知道哪個方向能出嶺麼?我得盡快把他們倆送出去才行,後麵有夥人一直在追我。”我道。
“你想出嶺跟我走就行,約莫明天晌午就能出嶺。”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