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拔著蘿卜,一隻耳忽地痛叫一聲。
“你怎麼了?”我奇道。
“他媽的!腳被咬了!我去你媽的!”一隻耳見拔不出來那條腿,登時開了一槍,那木門被穿了個窨井蓋大小的窟窿,他的腿就拔了出來。
一隻耳起身坐在地上一看,腳上的鞋襪全都不見了,一道橫掌長的傷口鮮血迸流,他立即取出刀傷止血藥,草草包裹了一番。
“你沒事吧?還能走嗎?”我問道。
“這話問的,你當哥是紙紮的?一捅一個窟窿!老爺子!小心著點!看好你家茄子!裏麵的老鼠可不少啊!”一隻耳道。
“……”“……”“……”“……”
“大哥!人家是辣椒!”我都無語了。
“有區別嗎?辣椒瘸子不都是水果嗎?”他理直氣壯的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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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門上的窟窿倒著實不少,既然門打不開,索性就從窟窿鑽進去,還費那勁作甚。剛鑽進門裏,一隻耳就在地上拾到了他那隻被咬爛的皮鞋。
“他媽的!這可是我最貴的一雙鞋啊!這群死耗子!我跟他們不共戴天!”一隻耳肝腸寸斷的望著手裏的那隻皮鞋,恨不得咬死幾隻耗子都不解他心頭之恨。
“風吹雞蛋殼,財去人安樂,節哀!節哀!”我拍著他的肩,歎道。
“你們聽!有聲音!好像是哭聲!”那少女忽道。
那哭聲若隱若現,若即若離,回蕩在四下,卻是孩童的啼哭聲。
木門之內的這般場景和我想象的截然不同,麵前是一處空曠的大殿,目之所及之處,皆是如鏡的大理石鋪地。大殿的中心屹立著一棵巨樹,高可觸頂。腳下的地麵見不到半點灰塵,這裏應該每天都會有人來,有人清掃。我們越往裏麵走,那陣陣不絕於耳的孩童啼哭聲就越真切密集。
待我們來到樹下一看,無不目瞪口呆,憤恨不已。但見那樹冠之上,密密匝匝懸滿了竹籠,每個竹籠裏都囚著一個孩童,那襲襲的啼哭聲,全都是從樹上傳來的。
“他媽的!這幫禿驢!我操他祖宗!”一隻耳氣的照那樹幹踢了一腳,疼的原地直蹦,痛叫不息。
“爺爺!這棵樹是銅的!”小辣椒說道。
那老人歎了口氣:“這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錢,唉!真是有眼無珠啊!”
我道:“咱們先救孩子罷!當心別摔到他們!”話落,我們星散而去,解那樹下木樁上的繩索。
其實,想救銅樹上的孩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樹上的竹籠少說也得有一兩百個,就我們五人,且得費上一番工夫了。人手少隻是一方麵,關鍵是樹上掛的是活人不是貨物,你不能上去就把繩子砍斷,這般高的銅樹,別說籠裏懸的是垂髫之年的孩童,即便是頑石也得摔個雞零狗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