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就像一個喜怒無常的孩子,前一刻還是燥熱的豔陽天,仿佛惡作劇般要把世間萬物燒成灰燼的架勢,下一刻就成了雷霆震怒的暴雨,勢要衝刷這世間無休止的罪惡。

山巔之上,站立著一名紫衣女子,雨水在以她為中心一米的無形屏障上炸裂開來,又塵歸泥土。

這一世,她的名字,依然是慕雲傾。

十世輪回,她清楚地記得每一世的所有細節,可心中空空的一角卻告訴她:慕雲傾,你忘記了最重要的一個人。

這一世對慕雲傾來說是陌生的,她的前九世是在一個名叫玄真大陸的時空,統治玄真大陸的是她的師傅,墨逆。每過百年,墨逆便動用一次通天鏡來尋她的輪回之身,可是這一次,不在同一個時空,通天鏡還管用嗎?

“主上,老將軍回京了。”

“嗯。”

慕雲傾從回憶中清醒過來,她已不在玄真大陸,這裏是乾坤大陸,這一世的慕雲傾不是墨逆的弟子,而是京都備受皇恩的將軍府嫡小姐。好吧,她真的不想承認,這個嫡小姐太過窩囊,並不是她無力反抗,而是她真的,懶得反抗。剛出生時,她眼睛還沒睜開母親就去世了,本著生下她的情,慕雲傾小小的悼念了一下她的母親,然後便開始冥想修煉。五歲的時候,整個將軍府的焦點都在她的身上,可是水晶球並沒有任何顯示,這就說明將軍府的嫡小姐是一個不能修煉的廢物,祖父和父親遠在邊疆,於是她被二伯一家趕了出來。

“我父親是否也隨著祖父一起回來了?”

“回主上,少將軍會比老將軍晚十天到京。”

“嗯,我這次回去,讓紅袖和添香跟著我吧。”

“主上,隻讓紅袖和添香跟著,花堂左使和流影右使怕是又要······”

“不用管們他,照我說的去做。”

“是。”

十三年,她的父親,她的祖父,卻僅僅是一麵之情。

剛出生時,她的祖父為父親請皇命回京,慕雲傾對父親的印象僅僅是風塵仆仆的一番滄桑老人,是的,就是老人。慕晟沉浸在妻子去世的悲痛之中,已經完全忘記他還有一個剛出生的女兒。

三歲時,祖父慕鴻領命回京,沒有擁抱,沒有言語,匆匆一麵,僅僅半刻的對視。

果然,墨逆說的沒錯,慕雲傾無論落在了哪裏,都僅僅隻需要墨逆一個人,其他人,全都無所謂。

································································

乾坤大陸的人們修煉的是鬥氣和魔法,以赤橙黃綠青藍紫為等級,每一色階是十層,而玄真大陸修煉的是魂力附加元素,魂力取決於附加元素的屬性,還有最重要的就是魂獸和魂器,在修煉的過程中,魂力累積到一定程度會自動的打開魂界之門牽引著最適合的魂獸或者魂器與之簽訂靈魂契約,契約形成會在主人右手的無名指刻印著魂獸或魂器的形狀。魂力不以顏色分等級,每一階也是分為十層,但是同階位的魂師可以對戰比魂師高三到五層的鬥士或者魔法師而不落敗,這就是魂力的強大。

離開將軍府八年,慕雲傾創立了墨門,努力要把魂力發揚光大,但是,誰來告訴她,為什麼墨門裏的成員們,都是這種傲嬌禽獸!

“小雲雲!!!你太不夠意思了!你居然要拋棄我!”花堂衣衫不整的衝進大殿,一臉悲憤的表情,指著坐在高位上的慕雲傾控訴。

坐在慕雲傾下首的流影淡淡的瞥了一眼花堂,又淡淡的把視線轉回高位上的慕雲傾,挑了挑眉,輕起雙唇:“花堂,不要急,咱們的主上正準備好、好、地、解、釋、解、釋、呢。”

這明顯帶著威脅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到底誰是門主,還有沒有王法了!

慕雲傾無奈的撫著額,對這兩個無理取鬧的男人實在是無可奈何。

“你們兩個已經二十多歲了,難道還要讓我用武力鎮壓嗎?”

很好,慕雲傾很滿意的看著兩個大男人變了臉色,然後很從容的起身,溜之大吉。

“這麼多年,她總是用這一招。”流影咬著牙恨恨的說到。

“她不就是仗著我們打不過她麼,太可惡了!不讓我們跟著,我們自己去!”

說走就走,兩個大男人留了信條匆匆離去。

至小雲雲,我與流影去也,京都見。花堂留

“這兩個人,真是。”

“主上,左右使走了,門內之事該交給誰打理?”

“紅袖添香,你們隨我回京都,主上這兩個字就不要再叫了。”

“是,小姐。”

“你們先去準備一下,一會兒我們直接回別院去。”

待紅袖添香出去,慕雲傾想了想,緩緩開口道:“你留下來,讓十一和十二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