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
“那麼,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底下的人卻是一陣沉默。
誰都知道稅苛是件十分麻煩的事,但要如何根除這個痼瘤,卻遠比想象的麻煩。
“小的倒有一法。”
底下站出來一個年輕的士子。
“哦?”
“朝廷可頒布明令於天下,昭告每種稅的定額,再派官員暗訪,若何地的稅收超出了額度,則治該地官員之過。”
“這法子,倒也不錯。”榮英城點頭,“你且近前來。”
“是。”那個士子應了一聲,踏前數,榮英城凝目注視他,半晌,微笑點頭,“你叫什麼名字?”
“小可姓姚,名春鴻。”
“可願入朝為官?”
“小可願意跟著王爺。”
“成,明日你便去戶部報道。”
“是,王爺。”
榮英城又與他們商議了一些要事,大事,方才令士子們散去,自己起身離開廣鈞院,坐著官轎回府,剛轉過一條巷道,忽聽前麵傳來一聲嘶喊:“王爺,民女冤枉。”
“大膽民女,如何敢驚擾王爺,還不趕快退下!”
“等等。”榮英城吩咐住轎,撩起轎簾來,卻見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跪在地上,頭上頂著一本訴狀。
“你是何人?”
“小女乃漳南縣楊平村沐氏,現有狀紙,狀告裏長之子逼良為娼。”
“逼良之娼?”榮英城的眉頭皺了起來,看了一眼侍衛,“你去,把她手裏的狀紙給本王接過來。”
“是,王爺。”
侍衛躬身行了一個禮,邁步過去,接過女子手中的狀紙,複折回榮英城身邊,榮英城接過狀紙,打開掃了一眼,但見其上一字一句寫得清楚分明,且言辭犀利之致,挾著一股憤慨之氣,直衝雲霄。
“這狀紙,是你寫的?”
“不是,是村裏一位秀才代筆。”
“哦,此事本王已然盡知,會著令漳南縣的縣令處理此事,你且回去吧。”
姚氏卻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怎麼了?”
“王爺,小女並不畏死,隻怕死得不明不白。”
“如何死得不明不白?”
“裏長乃是縣令的侄子,平時與縣令多有走動,故此,小女是擔心,自己回到鄉裏不到半日,便有變故。”
“這樣。”榮英城沉吟,這時旁邊站出來一位侍衛,“王爺,不若讓小的護送這位姑娘回漳南縣,再實地問查,未知王爺意下如何?”
“好。”榮英城點頭,“就這樣吧。”
待回到府中,卻又見客廳,偏廳晨坐滿了人,有從前故交,有各地來回話的要員,也有一些自動來投的賢士。
榮英城一時忙不過來,便讓人請了元隨興前來作陪,元隨興素來長袖善舞,在眾賓客間周旋來去,甚為相得益彰。
晚間,榮英城又設晚宴,招待一人賓客,宴後閑談了一些各地的人事,便著人領著他們各去安歇,待處理完一切事宜,回到後院,已是半夜時分,王妃俞氏聞著他一身酒氣,不禁抱怨:“王爺,你為了大裕朝廷操碎了心,卻甚少有人領你的情,照我說,還不如在封地的好。”
“婦道人家,知道什麼?”榮英城輕嗔一聲,俞王妃這才不言語了。
榮英城休息一日,第二天仍去上朝,走到金鑾殿外,卻見朝臣們圍在殿門外,正鬧哄哄地議論著什麼。
一見到他,眾人頓時不言語了,一個個身形挺得筆直。
“諸位這是在說什麼?”
“昨日,吳江發大水,淹了九個縣。”
“什麼?”榮英城麵色遽變,本想說“本王如何不知。”
但轉念一想又覺不妥,於是打住,道:“皇上知道嗎?”
“應該是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