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可回去向檀老爺稟報,看檀翁的意思。”
“這,這。”管家眉頭微微蹙起,他隻道自己檀家已然財雄勢大,卻未曾想過,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樣的道理,他確乎很想想象,像何真這般年紀輕輕,如何便有如此的背景?
皇帝麵前一品帶刀護衛,那可是紅得發紫,灼手可熱的人物,怎麼會成了他家姑爺?
管家不禁在心裏有些小小抱怨——這估家姑爺在檀府時,為何卻半句不言聲呢?
“瞧你的意思,”何真淡淡掃他一眼,“似乎,很是作難?”
“不是。”管家搖頭,“姑爺,您——”
他瞅瞅何真,確實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能說什麼呢?抱怨人家條件太好??
“管家,在我麵前,您有什麼,便隻管說什麼吧。”
“姑爺,可否容小的,先回去一趟?”
“去哪裏?”
“檀府。”
“好吧。”何真點頭,“我便在京城等著你,你回去和檀翁好好地商議,倘或有什麼,再來告訴我。”
“是。”
管家吩咐其他仆役留下,自己先打道回了檀府,將何真之事細細稟與檀翁知曉,檀香翁聽罷,久久無言。
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冷眼瞅中的這個男子,竟然是皇帝麵前的紅人,按說一般人聽了這話,畢竟欣喜異常,誰個不想著攀龍附鳳呢?偏生這檀老爺,確實也存著極重的心思,也不知該怎麼說。
他退入內幃,叫出檀薇,如是這般與她說了。
檀香薇聽罷,垂頭不語。
“你怎麼個意思?”
“爺爺無須多慮,薇兒自然認定了是他,那就是他,他是皇親我跟著他,他是乞丐,我也跟著他。”
檀翁的心落到了實地,捋須而歎:“好啊,這才是我檀家的好孫女兒呢,不錯,真是不錯。”
檀薇斂袖退到一旁,檀翁立即叫來管家,如是這般告訴了他,管家聽了心頭歡悅,趕緊套了馬車又去了。
回到京城裏,管家把這事說與何真聽,何家父子均點頭,算是認可了檀家這門親事,然後,何真連夜進宮,向皇帝稟奏了此事,皇帝龍心大悅,禦筆一批,下旨賜婚,如此一來,檀聲勢俱隆,如日中天。
來往於檀府,何家的人絡繹不絕,賀喜的賀喜,套近乎的套近乎,想要借此搞好關係。
何鈞和莫蔚都是過來人,回想半生經曆,個個感慨。
“真兒。”晚間,何鈞將何真叫進房裏,麵色沉凝,“真兒,為父有句話要交代你。”
“父親請講。”
“如今,你便要上門做人家女婿,檀家算個大戶,自然不會虧待於你,去了檀家,要事事謹慎,更要照顧好人家女孩兒,人家養大一個女孩子不容易,一定要仔細地照顧著。”
“是,父親。”
“男兒大丈夫,自該屹立於天地之間,做一番大事業,這個,父親已不必再教導你。”
“是,父親。”
不管何鈞說什麼,何真都是非常認真地聽著。
看著這個兒子,何鈞也覺得十分地滿意,然後點頭:“你去吧。”
“是,父親。”
從父親房裏出來,何鈞仰頭看著天空,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啊,老天待他可真是不薄,送來如此一位嬌妻。
想起檀小姐,何鈞心中無盡甜蜜,真想立即跑到她身邊去,好好地陪著她,疼著她,寵著她。
我很愛你,很愛很愛你。
清晨,何府門外,已然備好了馬車,何家人歡歡喜喜地坐上馬車,直奔檀府而去,檀翁聞言,大開中門相迎。
親家握手言歡,何家對檀府,無疑相當地滿意,而檀家對何家,自然也沒有話說,於是便為一對小兒女舉辦了婚事,可以說是恩恩愛愛,夫妻和順,甜甜蜜蜜,萬事如意。
皇帝賜婚,家世富裕,郎才女貌,對於何真而言,人生從未如此快樂過。
良震美景,奈何天。
喜房之中,何真拿著喜秤,來回走動著,檀薇不由掀起蓋頭一角,奇怪地瞅了他一眼:“夫君你這是做什麼?”
“我,我,”何真興奮得滿臉通紅,像個小孩子一樣,欲近不敢,欲遠不舍,“娘子等得不耐煩了是麼?”
他拿起喜秤近前,挑開錦帕,卻見鴛鴦蓋頭下,檀薇一張俏臉麗如芙蓉,何真的心不由撲通亂跳:“娘,娘子……”
“夫君無須如此。”檀薇拿起手放半掩住唇,莞爾一笑,“你我如今已是夫妻,夫君,夫君……”
“娘子。”何真趕緊近前,將她扶住,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娘子,你我從此永結白頭恩愛到老,可好?”
“好。”檀薇深深地偎進他的懷裏,將臉龐貼在何真的胸膛上。
窗外的月兒靜靜地照著他們,照著這一對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