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王霄站在桌前，看著文書上的一灘血跡，嘴巴抿緊，隻是悄悄地喊了一聲。
“無妨的。”
人皇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恙，而後想要坐直起來，但那一口鮮血卻仿佛帶走了人皇體內的精氣一般，人皇努力了幾次，但最終隻能徒然地躺坐在龍椅上。
“人皇，我願出征！”
像是在心中做了很大的決定一般，王霄沉沉地吐出了這一口起來。
人皇隻感覺王霄的鼻息當中似乎有著一種極為厚重的力量，壓在麵前的文書上。
“請人皇下令吧。”王霄開口。
“不行！你傷還沒好！”慕清青一步從殿外衝了進來，出聲喝止。
“父皇，為何要出征？”慕清青轉身對著人皇問道，因為聽到王霄求戰而心中著急，倒沒注意到這些異樣。
王霄就站在桌案前，不著痕跡地將那張染血的文書收了起來。
“出征自然是為了打仗了。”還沒等人皇開口回答，王霄便搶先對慕清青說道。
“你這樣子，去了也隻是送死！”慕清青大喊，她早在那天王霄從花田裏拾起那一撮白色的絨毛時，就察覺到王霄在有些地方變了。
本來王霄氣質出塵，像是從九天而來，不染人間煙火。
但在王霄拾起白色絨毛的那個瞬間，王霄就變成了染血負劍的行者。
“無妨。”王霄眼裏充滿了燃燒著的熊熊烈火，但其中心想有著什麼東西也在跟著烈火燃燒而不毀滅。
那是強烈到了極致的執念。
“王霄，請戰！”王霄開口大喝。
隻是聲音卻像是一位久病的病人發出瀕危的呐喊。
“你都這樣了還談什麼打仗？！和我回去睡覺！”慕清青也惱了，於是就像一直小貓一般炸了毛，張牙舞爪地對著王霄惡狠狠地說，然後抓著王霄就往外麵走去。
王霄抿嘴不語，隻是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人皇，任由慕清青將自己往外麵拉著，最後索性直接將王霄扛在身上了。
老實說，王霄一個大男人被慕清青扛著走委實有些丟臉，但王霄此時麵對於慕清青就像是一隻毫無抵抗力的老鼠麵對發怒的小貓一般，毫無半點抵抗的能力。
這位公主明顯不得扛東西的技巧，而且身體沒肉的緊，肩膀上的骨頭硌的王霄胸口生疼。
隻是王霄在隨著慕清青的前進而上下起伏的時候，視線偶爾能看到慕清青的側臉，看上去像是蘋果一般紅。
一股仿若空穀幽蘭的芳香鑽進王霄的鼻子裏，王霄大腦一震。
仿佛看到了以往的某個下午，秦幽幽將腦袋靠在他的懷裏，身上也是這種香氣，臉上也是這種紅潤。
於是王霄便仿佛被那天午後的陽光照射在身上，人都變得慵懶下來了，昏昏沉沉地想要睡覺。
“幽幽……”
王霄在迷迷糊糊將睡將醒地喊出了這個名字。
慕清青扛著王霄向前走的身體忽然地一怔，止住了。
她的眼底裏的天空在此刻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來。
一滴滴地穿越了不知道多少東西，最後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地上。
“臭混蛋……那麼想去戰場上送死就去好啦！誰要管你？”慕清青抽了抽鼻子，隨即很沒有形象地直接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卻將淚水抹的滿臉都是，那樣子像是一頭狼狽的小花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