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喜帖·醉紅妝(3)(2 / 3)

我懷著不為金陵知道的心事,打開門,看到來人時,臉色微微一變。

此時我真有往腦門上扣一個鍋做盔甲的衝動——我可不想再挨一耳光了,否則真就是超級包子妹了。

未央不請自來,她一進門,就將一捧紫薔薇重重地摔在我腳下。她眉間緊皺,雙眸含怒,狠狠地盯著我,像是要把我整個人看穿一般。

我一看那捧花兒,心下已明了,這是昨日涼生從花店帶走的薔薇,花束的小貼簽上標明了其來處,未央今天是來興師問罪的。

果然,未央冷笑道,嗬嗬,寧信還要我感謝你,薑生,看來,我真的是該好好謝謝你啊!

我看了看未央,又看了看那束紫薔薇,卻不明白隻不過一束花,怎麼可以令她這麼憤怒。但是,我仍然小心翼翼地解釋說,這花兒是哥哥路過花店替你買的,我不知道……哪裏讓你不開心了。說完,我唯恐未央誤會,還補了一句,我和涼生,沒有單獨接觸的。

是的,我和涼生,從來沒有通過一個電話、一個短信,甚至在網絡上、微博上、微信上,都沒有一個字的交流;唯一的交流,就是那天,他來過花店,當時,薇安和其他員工也在場。

我已不是當初那個不管不顧的小女孩了,我懂得進退,懂得分寸。我知道,我和涼生,就算是退到兄妹的位置上,在未央眼裏,或者在我們心底深處,也不可能像平常兄妹那樣了。

所以,見,不如不見。最好,一生都不見。

如果不是和陸文雋有協議在前,我會選擇離開這座城,徹底從他的生命裏消失,就當他從未到過魏家坪,而我們,從未遇見。

未央看著我,嘴角彎起一絲嘲諷的笑,她說,好一個沒有單獨接觸過!好一束紫薔薇!好一個被“禁錮的幸福”!你們倆倒真會花語傳情啊!誰禁錮了你們的幸福,你倒是說說看!我倒想看看了,你們到底有多少幸福可以被禁錮!

我低頭,看著那束散落在地上的紫薔薇,它的花語,我還真是不清楚,我本以為那是涼生隨意挑回家,送給未央的。

這是我曾無數次想象過的幸福,每個夕陽西下的黃昏,我在家中做好了飯,安靜地窩在沙發上,等一個人下班歸來,他回來的路上,給我捎一束小小的鮮花。

若是城市,便是花店裏小小的一束不貴的雛菊;若是鄉間,便是他隨手從路邊摘來的不知名的野花。

隻是,此刻我已知,這個人,不會是涼生,也不會是天佑。

我抬頭看著未央,竟然有些內疚,結結巴巴地說,我不知道這種花有這個花語……涼生……也隻是看到這花兒開得好,估計他也不知道……

未央冷笑道,不知道?!你一個開花店的,不知道花語?涼生也不知道?開玩笑!他一個在法國待了五年的程家表少爺,在著名的浪漫之都,花語什麼的會不知道?!你們倆這麼明目張膽地在我眼前私通款曲,薑生,你當我是死的嗎!

未央的爭吵聲驚動了金陵,她連忙從花架處起身,快步走了過來。

金陵看到地上的花,大概明白了什麼。

她將我拉到身後,看著未央,說,有意思嗎?為了一束花兒,跑到別人家門口來吵!程家表少爺?這個稱呼可真稀罕。嗬嗬。程家大少爺我們都不稀罕,這位表少爺你可要自個兒看住了,看好了,看穩當了!

自從我認識金陵以來,她還算性情溫良。雖然我知道這部分溫良,更多是因為天恩而存在的。然而,近些日子,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她身上多了一些戾氣。大概是被什麼事情給刺激到了,所以前段日子她才會遠赴美國,說是陪伴父母,我猜更多是散心。

未央這個驕傲的白雪公主素來看不起金陵,這個我是知道的,她一直都說,金陵和小九差不多,不過是個小太妹。

金陵的這段曆史我知道,她從小父母遠在國外,所以十一二歲就開始抽煙、喝酒,跟社會上的一幫人混在一起,直到遇到了天恩——一個曾像天使一樣的男孩,對她笑了,於是,她就決心變成他所希望的女孩,溫暖,善良,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