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傷城·子夜歌(1)(1 / 3)

——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

楔子 獵手

這是一棟舊式的老樓,保留了民國時期的老式裝修。

古老的唱片機還在悠悠地轉動,依依呀呀的老上海的女聲從裏麵掙脫出來,軟語細聲的調子,纏綿得緊。

紅酒清醇,高腳杯剔透。

他端著酒杯,斜靠在沙發上,懶懶的,像一隻慵懶的波斯貓,但是隱約閃現在他瞳孔裏的亮光,又出賣了他獵手的身份。

他噙著濃濃的笑意,對站在他眼前的女子說,我哥要回城了,要不要考慮跟我合作?

那女子的表情克製而冷漠,但是同樣還以他微笑,說,最近店裏生意繁雜,腦子有些不清楚,我真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他依舊笑,琥珀色的眼睛裏閃爍著愉悅的光,說,你以為我不知道,心理醫生是你介紹給他的嗎?

她也笑,說,陸先生是個知名的心理醫生,作為曾經受益於他的病人,我做個介紹有什麼不妥嗎?

他看著她,還是笑,將酒杯擱在圓幾上,說,妥妥的。誰敢說不妥?誰敢說你和姓陸的有什麼不可見人的交易?你端莊大方,優雅得體,知書達理……就連我自己說這些質疑你的話的時候,我都恨不得抽自己大嘴巴啊。

——

她聞言臉色微微有變,但依然禮貌性地笑笑,說,我自覺問心無愧,你不要拿你控製別的女人那一套來對付我。

他精美到毫無瑕疵的臉,像是造物主的恩賜,他笑著對她說道,你和陸的事情,我沒有證據,不過我既然懷疑了,就會找證據,或者造證據……

她很坦然地看著他,眸子清澈,絲毫不見驚慌,仿佛根本不在意眼前這個男人給予的威脅和挑戰,她說,如果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他望了望身前的紅酒,對她說,好啊,不送。希望你好夢成真,寧信姐!希望你和我哥真的能白頭同偕老,恩愛永久長。

22 一個是紮在我心頭的一根針,一個是睡在我心底的一朵花。

我決定在聖誕前夜搬離天佑留給我的公寓,所以,之後的兩天,我都沒有去花店,一心都在打掃房間,收拾物件。

我不希望總是聽到天恩譏諷的聲音,當然,更多的是,我不想住在天佑的房子裏,這讓我於心難安。

這是他的房子,住的該是他的女人。

收拾房子真是一件好大的工程,讓人筋疲力竭。

但此時此刻,似乎隻有忙碌,才能讓我不去思考。原來,“隻要你幸福,我就幸福”這種話,隻是說起來很爽,做起來可真難。

我該怎麼忘記那張喜帖呢?

我該怎麼忘記你?

哎,你瞧,我居然在天佑的房子裏想你。

涼生,每當這種時候,我都恨我自己。

有時候,我都想,要是有時間機器多好,那樣就能穿越回過去,穿越回四歲以前,到時候我一定和北小武在魏家坪定下娃娃親,或者幹脆我直接就去他家做童養媳都可以。然後,他不認識小九,我不認識你,更不要說程天佑。

就這樣,在公寓裏,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上躥下跳地整理房間。

詭異的是,冬菇居然也不似往日,隻知道懶洋洋地躺在飄窗前曬太陽,撓窗簾。

它似乎感知到了什麼似的,跟著我的腳步跑來跑去,好像它也很忙似的。

薇安咋咋呼呼地打來電話的時候,我正跪在地上擦地板。

電話裏,是薇安喜悅難掩的聲音,薑,你哥來過花店,拿了一束花呢!他今天好冷酷啊,一句話都不說呢,跟個麵癱似的,不過,他麵癱的樣子可真是迷死人了。啊,對了,真奇怪啊,你哥怎麼跟程大少有些像呢?啊啊啊……我懂了,我懂了,女孩子都是照著自己哥哥或者父親的樣子找老公的。薑啊,當這種人的妹妹很不甘心吧?要是我哥長成這樣,我也不甘心啊。全天下的女人都能去愛去追他,就我這麼倒黴,跟遭了天譴似的當他妹,我會憋屈死的。薑生,你憋屈不?哎,那個,這兩天,你哥……你哥他、他有跟你提起我嗎?你可不要替他保密喲,你要對我照實說喲!

我一邊收拾房子,一邊聽薇安囉裏吧嗦地講電話。

我直起腰來,無奈地歎了口氣,說,薇安,照實說,其實我這兩天壓根兒就沒見過……他。

薇安微微有些失落,不過,她瞬間又燃起了希望,說,那個,薑,你哥在哪裏工作呀?他家住哪裏呀?父母雙亡了沒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