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大恩,我姐妹一定銘記在心。”姐姐那柔弱無力的聲音,聽起來特別嬌滴滴的,直接從耳朵裏一直鑽到契泓的心坎裏,真是渾身一陣騷動。不得了,難怪人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不行,契泓得收收心,不然這麼心猿意馬下去,不小心還要失腳滾到水田裏去呢。
“請問先生尊姓大名,我姐妹日後一定好好報答先生。”妹妹在一旁也感激的說。
好好報答,不會是以身相許吧。這一刻,契泓突然心裏冒出了一絲歪念。不過契泓自己也明白,這不過是兩姐妹的客套話罷了。
再說了,大丈夫做事情,怎麼能圖報答呢,契泓大概就是這麼一個人,自己對人是重承諾,盡全力去兌現自己的承諾,卻從來沒想過要人報答什麼。尤其是作為一個獵魔人,以驅逐邪魅妖靈為天職,保護百姓的正常生活和靈魂安定為己任,豈能事事隻講報答和報酬。
想到這裏,契泓不禁微微歎了口氣。自己到底是不是一個獵魔人,都還沒問清楚呢。如果隻是海難中大腦受傷產生的虛幻記憶,自己所有驕傲的東西都是一場虛構的精神幻像。
“恩人為何歎氣。”妹妹問道,看得出她是一個細心的人,這麼輕微的歎氣都被她發現了。
“啊,沒什麼。在下契泓。”契泓說道,他自己內心的擔憂,可沒法給別人說。
“先生的名字真是大氣啊。”妹妹讚美了一句,契泓聽完莞爾一笑。知道她是客套話,但是,契泓這個名字,還是滿不錯的,看著簡單,讀起來也挺順口的,所謂的大氣嘛,妹妹也沒說錯。不過契泓畢竟是假名,自己的真名可不能隨便告訴別人的,這是獵魔人的自我保護意識。
可是自己的真名叫什麼,不是契泓麼?契泓心裏慌了一下,真名想不起來了,一股惡寒又從心底升起。到底是想不起來了,還是本來就沒有什麼真名?一切都是自己夢中的虛幻構想麼?
契泓又是一個激靈,強行將那股惡寒壓抑下去。畢竟自己還在和別人對話,這麼分神可不好。
“小女子姓尤,賤名惜憐,可惜的惜,可憐的憐。”尤惜憐,好名字。
“我姐姐叫君憐,君子的君,憐還是那個憐。”尤君憐,姐妹倆的名字都很好聽。妹妹的名字讓人愛惜愛憐的意思,姐姐更有君尤憐的詩意,加上她倆的姓,真是完美組合。比起來,契泓這個名字還真的隻是普普通通。想到這裏,契泓不禁又微微歎了一口氣。
“小妮子,你又讓先生歎氣了。”君憐在仙驢背上也看到契泓歎氣了。
“沒啥,不怪惜憐小姐,我是歎我自己。”契泓想就這麼掩飾過去。
“恩人,是不是我們耽誤你的要緊事了。”惜憐看來心太細了,以為契泓歎氣是覺得她們拖累了他。這是哪裏的話啊,契泓隻是在歎息自己的處境而已。
“不是,不是。兩位小姐不要多想,在下是歎息自己,糊塗度日,前途渺茫。”這是契泓心底的實話。留在腦海裏記憶到底是不是做夢虛構的,自己是不是另一個世界的來客,契泓沒底啊。若是自己真的是沉淪下來的,那要怎麼回去?為何會讓自己碰到這種怪事,契泓揪心啊。
“先生這麼年輕,哪裏是感慨前途渺茫的年紀呀,惜憐倒是覺得先生將來大吉大利呢。”惜憐或許心直口快,但是這句話也有奉承的因素。
“先生宅心仁厚,以後肯定前途無量的。”君憐的話,或許奉承的因素更多一點。
“二位小姐過獎了。”契泓客套的還了她們一句。
“我姐姐從來沒有看錯人過,先生以後肯定前途無量。我姐姐到現在還不嫁人,就是沒有看得上的人呀。”惜憐的話,真的讓契泓不知道怎麼回答好,隻好選擇沉默。
“小妮子,別亂說。”君憐輕輕的說了妹妹一句,於是惜憐也不說話了。
三個人就這麼暫停談話,一路朝前走。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走到一個叫陶陸坡的地方,去潞城還有很多路,眼看天色將暮。契泓看看這尤氏姐妹,可不能讓兩個女人連夜趕路吧,而且姐姐君憐還有傷在身。再找個地方歇一夜吧。
山坡上有一個小廟,就這裏了,好歹還能遮遮風雨。
契泓走到廟前,發覺這廟毫無香火氣息,荒廢百年了。
這,一片荒郊野嶺裏一座荒廟,感覺有點不對勁啊。
還是叫個土地爺什麼的來問問情況吧,不然還真不敢貿然在這裏落腳休息。
“靈虛,叫陶陸坡土地。”契泓吩咐道,沒有反應。又說了一遍,還是沒有反應。一瞬間,契泓頓時臉紅到脖子根,心想,這下大概要被尤氏姐妹誤會是瘋子了。
五柳村土地的事情,讓契泓完全忘了十二個時辰使用一次的限製了。那是顯聖太子派人叫土地來的,可不是天銀器靈用銀環召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