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泓吃完饅頭雞腿,打開水囊,喝了一口,一股沁甜的感覺,直下心間,隻覺得渾身一陣舒服,就好像自己所有的欲望一瞬間都滿足了一樣。仿佛是在沙漠裏行將渴死,突然喝了一杯清水一樣,又仿佛在風雪裏走了幾個時辰,此時喝了一口熱湯一般。這甜,是生命本質裏感受到的甜,這舒暢,是靈魂釋放出來的暢快。這看似平常的水囊裏,裝的居然是這麼好的東西,或許這就是那些修士們說的瓊漿玉液。
尤家姐妹看契泓喝了一口,就擺出一副銷魂的要死的樣子,忍不住好奇的望著契泓。心裏大概是在想,到底喝了什麼東西,感覺如此之妙。
契泓看了兩姐妹一眼,微笑道:“若兩位小姐不嫌契泓肮髒,請喝一口。”
姐姐君憐頓時臉紅的似晚霞一樣,在篝火下映襯的分外妖媚。妹妹惜憐倒是沒有什麼顧忌似的,接過水囊,遞給姐姐。君憐接過水囊,沒有喝,說道:“小妮子,把杯子拿出來。”
“哦。”惜憐應了一聲,轉身去包袱裏拿出一隻漢白玉的小杯,這兩姐妹,出門在外,還帶著這麼貴重的家當,也不怕別人見財起意。真好奇,這兩姐妹的包袱裏,是不是把她們的家當都帶了來。
惜憐把杯子遞給姐姐,拿了水囊倒了半杯,看姐姐緩緩的喝了一小口。隻見君憐仿佛久旱的枯草突然遇到了一場甘霖一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接著君憐端起杯子,一口將杯中玉液喝完,把頭垂下,又是長出了一口氣。仿佛一件久懸的心事徹底放下了一樣,兩眼迷離,雌性的魅力頓時充滿她的身體,叫人忍不住要胡思亂想。
契泓趕緊收了收心神,妹妹惜憐看姐姐喝完如此銷魂的樣子,也不往杯子裏倒了,對著水囊喝了一口。隻見她喝下去之後,素麵朝天,雙手捧著水囊按在胸口,半跪半坐在地上,兩眼晶瑩。仿佛初萌的新芽,沐浴在和煦的陽光下一樣,又像是春天的桃花,經受微風的撫弄,放下了一切戒備,準備完全綻放似的。女人的魅力,此刻如同這堆篝火一樣,在契泓眼中跳躍。
不得了,不得了,契泓幾乎就要亂了心性,還好契泓的克製能力經過這多年的磨練,還算比較強了,趕緊回神過來,低頭去給篝火添柴。
這時姐姐君憐也回過神來,輕聲說道:“妹妹,快把水囊還給先生。”
惜憐這會也回神了,連忙蓋好水囊,恭敬的遞過來,柔聲說道:“多謝先生,叫先生見笑了。”
喝完這水囊裏神奇的玉液,大家都因為自己的失態而沉默了,姐姐君憐似乎身體不支,就先讓妹妹拿出一張錦綢,鋪在地上,休息了。
惜憐服侍姐姐睡下後,收拾了一下,然後拿出另一張錦綢,鋪在對門的地上,對契泓說:“先生也請歇息。”既然美人如此好意,契泓也不好推辭,客氣了一句:“多謝小姐美意。”也就拿劍當枕頭,枕劍而臥。
惜憐又拿出一張錦綢,鋪在火塘的另一邊,然後對著契泓深情的看了一眼,也躺下休息了。
兩個美人一左一右睡在兩邊,這種福分真是羨煞世人,雖然是夜宿荒廟,但是對契泓來說也是一種莫大的福氣,這一刻,契泓把什麼贏得玲瓏賭局見顯聖太子問明自己的來曆要去潞城找什麼柳明月等等讓他心煩意亂的問題,暫時都擱下一邊。一會兒功夫,就沉沉的睡去。
沉沉的不知睡了多久,契泓被一陣驢子的叫聲驚醒了。這時候契泓聽到廟外麵有人走動,走到門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站在外麵的暗處。
契泓微微抬起頭,外麵在火光照處之外黑沉沉的什麼都看不清,再看看尤氏姐妹,兩人也已經醒了。姐姐君憐把手指按在嘴唇上,示意契泓不要出聲。妹妹惜憐兩隻大眼睛對契泓忽閃忽閃了兩下,也是在會意契泓靜觀其變。
隻聽到門外有個粗魯的聲音問道:“哪裏來的驢子。”
“是睡在裏麵三個路人的。”這聲音幹澀沙啞,仿佛是牆角根那裏發出來的。
“睡的人是誰?”粗魯的聲音繼續問道。
“是陶山君帶來的,一男兩女。山君對男子十分恭敬。”幹澀的聲音回答道。
門外沒有聲音了,一片寂靜。
屋子裏,契泓和尤氏姐妹對視了一眼,隻見兩姐妹絲毫沒有害怕的樣子,反而在微笑。契泓雖然有點疑惑,但是既然她們都不怕,那契泓也沒有必要害怕。還是繼續睡覺吧,反正山神說過,外頭有人問答,不要理睬就是了。
不久,一陣陰風吹過,似乎又有人來了。
那人也沒有進屋,在外麵黑暗處發問道:“屋裏怎麼有火。”這聲音低沉而且陰森。
“是睡在裏麵的三個路人生的火。”那個幹澀的聲音回答道。
“睡的人是誰?”陰沉的聲音繼續問,問題和剛才那個粗魯的聲音一樣。
“一男兩女,是陶山君恭恭敬敬的帶來的。”幹澀的聲音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