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賊,你可曾妖惑眾軍,對你三呼萬歲。”白龍侯此話一出,契泓心裏就明白了,看來龍國朝廷內部的水太深了,這白龍侯隻怕是宮氏集團的政敵,此刻行為就是為了剪除宮麒麟。
因為宮麒麟是當朝丞相的侄女。
“來人,取封靈大枷來,與我鎖了這逆賊。中官,請聖旨。”白龍侯這一番舉動,可是把帳內所有人都嚇呆住了。
片刻之後,聖旨來了。
“隆運承天,天子詔曰:查明丞相宮瀾震,勾結異黨,欲圖謀反,安插家族親徒於各州郡,執握權柄,幹瞞朝政,罪大惡極,當誅九族。著各地軍將即刻捉拿,如有違抗格殺勿論。龍圖玉璽,欽此。”中官在那裏宣讀完聖旨,往大案中間一擺。眾將趕緊叩拜行禮,拜畢起身,相互之間一陣竊竊私語。
契泓知道這回算是完了,看了宮麒麟一眼。“是麒麟連累了先生。”宮麒麟兩眼淚光,黯然神傷的說道。契泓隻能苦笑,真的是連半句安慰話都說不出來啊。
一小會兒,馮寶兒柳明月等人也被用封靈大枷鎖住,推了進來。契泓一看,連敖天行也鎖上了,真是一個不落,全軍覆滅。
“宮麒麟,你劫奪梁仕英軍馬,冒險進擊,不顧全局,隻謀戰功,別有意圖。此罪,你認不認?”白龍侯問道,宮麒麟跪在地上隻是冷笑不語。
“呔,逆賊,你僭越禮製,妖言惑眾,自稱萬歲,意圖謀反。此罪,你認不認?”白龍侯接著問契泓道,契泓無奈搖頭,唉,沒想到自己居然淪為政治犧牲品了。
“爾等眾人,助紂為虐,為虎作倀。脅迫龍牙堡諸將,劫奪兵馬,圖謀不軌。此罪,爾等認不認?”不是吧,連馮寶兒柳明月這些人,也算是圖謀不軌,想要造反?這政治鬥爭真的是不要太惡劣了啊。入侵的妖族還在索城呢,契泓和宮麒麟的奇襲,不過是殺了五萬多惡魔重騎,加上那些惡狼遊騎牛頭重騎,索城妖軍至少還有接近三十萬呢?
你這白龍侯和赤龍侯合兵一處都未必有這三十萬兵力,現在臨陣要殺契泓宮麒麟這樣有才能有功勞的人,當真不怕國家殘破,社稷凋零嗎?
“爾等逆賊,今天全部落在本督的手裏,真是神明護佑。來人,將這些賊徒打入囚車,著五百軍兵連夜押解京城。押入天牢,等待處決。”衛士們一聲“得令!”也不容分辨,就把契泓宮麒麟等人直接押入囚車,兩個牙將點起軍馬,連夜上路。
可憐契泓毫無防範,而且還被按上一個圖謀不軌的罪名,這一切當真是“萬歲”兩字給禍害的啊!龍國皇帝下了聖旨,無非是怕寶座被搶。丞相宮瀾震,到底有沒有想要謀反,誰也說不清楚,但是宮麒麟是沒有想謀反的,這一點契泓很肯定。
所謂丞相謀反,隻要他並不是真的起兵攻打宮城,就是政治集團之間的互相誣陷而已。
這囚車並非是事先準備好的,而是臨時拿了造營寨的鬆木用門釘釘成的。一股鬆木的鬆香味,隻是兩手被鎖在封靈大枷上,路上的亂石顛簸,震的十分難受。可憐契泓這嬌皮嫩肉,幾下就磨出了血絲,火辣辣的痛。
契泓一個男人尚且如此,那宮麒麟柳明月馮寶兒和尤氏姐妹又是如何?契泓不禁心疼起來。
兩個時辰前還在為了龍國城池浴血奮戰,而如今卻成了龍國朝廷的逆賊,要押入天牢。這樣想來真是諷刺,這算是什麼?若是讓契泓幹幹脆脆的死了,就此回檔的話,契泓估計這回死都不會來龍牙堡,而且還會在半道上把宮麒麟劫走,一起去終南山了。管他什麼索城被妖族入侵,龍牙堡被妖軍攻陷之類的閑事。
契泓滿腦子胡思亂想,一個時辰仿佛過了十年一樣,契泓一直期待發生什麼事情,但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不知不覺已經走了很遠,大概到了醜寅交替的時候,天色已經東方浮白。可憐契泓奮戰了一夜,突然被關進囚車,肚子裏餓得要死。那般兵丁也冷酷的要死,都跟啞巴一樣,一言不發,隻管不停趕路。
這坐囚車的滋味真不好受啊,主要是兩隻手被鎖死了,周轉不得,所以全身僵硬,難受的想死。慢慢的,倦意襲來,雖然全身僵硬,苦不堪言,但是也擋不住瞌睡,契泓竟然在囚車裏沒心沒肺的睡著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囚車停了下來,契泓睜開兩眼,隻覺得全身跟撕裂了一樣疼痛,而且全身僵硬,我的娘哎,這簡直就像是死過一回似的,這是契泓所有記憶中,吃的苦頭最大的一次。真的,還不如死了痛快,這活受罪的滋味,真的不如死了痛快啊!
契泓動了一下幾乎要石化的脖子,頸椎和肩胛一片聲哢哢的響,放眼望去,天已放亮,周圍一片寂靜的樹林,林間籠罩著一層濃濃的霧氣。囚車就這麼詭異的停在一個樹林裏,契泓敏感的從心底冒起一絲寒氣,莫不是要發生什麼事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