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經落山,天地間陷入了一片黑暗。
趙玄魁、柳晏晏、璿茗三人看著蔣雯雯的發現,各有表現。
那是一串破舊的佛珠,珠子似玉質,通體泛紅,總數有一百零八顆,但有一百零七顆已破裂,僅有一顆完好無裂縫,這顆保存完好的珠子表麵,用篆體刻著“燃燈”二字。
璿茗道:“誰這麼狠心,竟然把一串精美的佛珠弄成這樣。”她的言語中有些氣憤。
柳晏晏道:“還能有誰,當然是和佛門有深仇大恨的人了。”
“和佛門有深仇大恨的人?”璿茗不解。
柳晏晏看了一眼趙玄魁,笑道:“是吧,玄魁哥哥?”
趙玄魁一直沒有說話,現在柳晏晏將問題的矛頭指向了他,他隻能苦笑一聲,道:“我就是那個人。”
璿茗不由一驚,她捂著嘴,道:“這,怎麼可能呢?”
“有什麼不可能?”蔣雯雯插嘴道:“當年,趙哥哥可是和仙門的林九英、佛門的燃燈齊名的後起三傑,天下修士無人不知。隻不過,後來趙哥哥和燃燈發生了一些誤會,導致了後來的不愉快。”她說到這裏,看了一眼身邊悶悶不樂的趙玄魁,便不再說了。
通常,趙玄魁對敵人,對陌生人,對一般的朋友,往往並不將喜怒形於色,隻有麵對至親或至愛的人,才會喜怒形於色。前者雖戴著偽裝的麵具,但那是為了保護自己,後者雖有些情緒化,可那是為了體現對親愛的人的尊重,更能減少誤會。
誰也不想在不高興的時候,再被人指責一頓,誰都想在痛苦的時候,得到親愛的人的安慰和理解。趙玄魁雖貴為僵屍王,但也不例外。
璿茗順著蔣雯雯的目光看去,發現趙玄魁麵露愁苦之色,內心顯然無比痛苦。
“我決定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告訴你們。”趙玄魁思索片刻,然後用力說道。
柳晏晏終於鬆了一口氣,她一直希望趙玄魁能把心中的酸甜苦辣說出來,有事大家一起麵對,不用一個人撐著。可趙玄魁畢竟是一個男人,有些事,即使說出來,也無濟於事,更損其“屍王尊嚴”。而現在趙玄魁決定說出來,那就表示趙玄魁願意改變以前的堅持,願意放下所謂的“麵子”,更重要的是,這代表趙玄魁願意調整以前和身邊的人相處的模式,這讓柳晏晏又驚又喜。
“四千多年以前,那時我還不是僵屍,是一個年輕英俊的和尚。燃燈是我的師兄,我們都是地藏院住持收養的孤兒。住持未出家前,有三個老婆,膝下有五個女兒,沒有兒子。所以他待我和燃燈猶如親子。我和燃燈從小在佛法下熏陶,心地純潔,非常善良樸實。住持讓我們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們三人生活在深山之中,春耕秋收,自給自足。這種生活一直維持到住持晚年。”
說到這裏,趙玄魁有些悲傷。
“後來,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住持去了後山。第二天他一回來,就開始咳嗽,從那天起,他就得了重病,一病不起。他希望臨死前可以見小女兒最後一眼。於是,年長我三歲的燃燈,在住持的吩咐下,去了山下的小鎮,尋找住持的小女兒。燃燈一走就是七天,這七天之內,住持一共發生三次大的變化。第一次是他渾身發冷,抽搐發抖,臉色發白,嚇得我不知所措。第二次是他指甲開始變紫,嘴唇發黑,還不斷地說渴,我給他倒水,他卻喝了就吐,這讓我更加害怕。第三次是他要我拿菜刀割下他的腦袋,我不敢,他說我不這麼做就會和他一樣,最終慘死。”
說到這裏,趙玄魁看向三女,道:“如果是你們,你們會怎麼做?為什麼那麼做?”
蔣雯雯性急,搶著道:“我、我、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