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仲景很理解兒子的心情,對自己的病人下手毒害,對於一個本來有著不錯醫德的醫生來說,並不會比淩遲好受多少。
他輕輕地拍了拍舒禦的肩膀,盡量壓抑住心中的內疚,讓聲音聽起來如平時一般溫和:“我知道是對不起他,不過隻要等你在華界醫學界站穩了腳,我們還能再想辦法來救他的。”
“還有什麼辦法,雖然我不喜歡他這人,不過他是清漣心愛的男人,一個已經到了心衰四期的重症患者,他未來隨時都可能因為心力衰竭猝死,讓清漣看著自己的深愛的人生命正在倒計時中,那是多麼殘酷的一件事,這種感覺我知道,是一種寧願代替他受罪,卻偏偏無法替代,隻能生生地看著對方在痛苦中掙紮。”
舒禦越說越難過,眼中慢慢地有了水霧。
舒仲景扶著兒子的肩膀,聲音低沉中帶著深深地難過:“我知道,你還是忘不了小雅。”
舒禦沉默,因為曾經有過跟清漣的經曆,所以他對她現在的感覺如同感同身受,他的小雅已經回不來了,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希望可以替清漣保住秦遠益的生命,但現在看來,也是一種奢望。
舒仲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說:“我們舒家世代行醫,舒家曾祖父就是宮中首席太醫令,這些年來,我們舒家的衣缽代代相傳,你的太爺爺,爺爺都是醫界裏風雲人物,舒家的榮耀決不能在我們父子倆手中沒了,舒家的未來,就在小禦你的身上。”
舒禦不停地在搖頭,無比痛苦地說:“我不要,我不要,與血淋淋的生命相比,榮耀這些虛無飄渺的東西又算得了什麼。”
舒仲景輕拍著兒子的肩膀,緩聲地勸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隻要情況穩定了,你可以給他做換心手術。這是我當初用藥時唯一可以想到的。”
舒禦還是苦瓜一樣的麵孔,“換心手術,談何容易,雖然現在成功率已經比以前大有提高,就是心髒來源,又怎麼能輕易找到。”
“秦遠益他也不會說馬上就沒命的,我們暗中尋找,現在關鍵是,我們不要再落下話柄,擺脫他們的控製。”舒仲景畢竟是年紀大些,盡管心裏難過,不過思考還是要周全。
“他們究竟是什麼人,一個醫學雜誌的主編,要對秦遠益下手,這事我怎麼就想不明白的。”
舒仲景還是在歎氣,“我也沒有見過那些人,他們都是跟我電話聯係,不過肯定的一點是秦遠益是得罪人了,才會被人這人下死手,而且又不敢明目張膽地殺人,隻能逼著我們來使這些不見血的陰招。”
舒禦想了一下,突然間說:“難道是秦遠彰,他們兄弟不和肯定是事實,秦遠益假裝昏迷,防的也是自己的大哥。”
舒仲景眉頭鎖得更深:“如果是這樣,秦遠益就是從頭到尾都是掉進了自己大哥的圈套裏?”但他停了一下又說:“但也不像,秦遠彰這人雖然貪心,但並不像是能做事如此周全的人,要不,四年前,秦世總裁的位置,也不會旁落,如果他真能讓秦遠益著了道,那我過去也算是小看他了。”
舒禦突然間苦笑一下:“清漣究竟愛上那家夥什麼了,就這麼個大災星,處處招人厭,那麼多人想對他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