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已經淹沒了清漣的頭頂,冰冷湖水通過口鼻嗆入嗆入她的肺腑,冷徹心扉。
秦遠益一直在叫喊著她的名字,聲音由遠而進,她掙紮著想抬頭想瞧聲音的方向看去,哪怕是再看一眼,就讓她從此踏上黃泉之路,她也會覺得心安。
隻是走過奈何橋時,她一定不要去喝那碗孟婆湯,因為今世她是他的妻,來世她還要做他的人。
她覺得肺內的空氣已經是越來越少,死亡的氣息似乎也越來越近,如果說此時,她還有什麼遺憾的,那大概就是水中的光線太差,她隻聞其聲,卻不見其人。
突然間,她覺得身後多了一雙有力的手臂,奮力把她的身體托出水麵。
嗆水後的她胸腹間漲得很難受,但水麵上刺眼的光線還是讓她忍不住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輪殘陽落日。
耳邊再次響起她這輩子永遠也聽不夠的聲音:“漣兒,你沒事吧。”
清漣聞聲側臉去看,看到的是一張無比焦灼的臉孔,秦遠益一手把她護在懷裏,一手用力地向著岸邊劃水。
清漣突然間哭了,傻傻地說:“剛才你鬆手時,我以為你會不要我……”
秦遠益愣了一下,眼中滿是寵溺之色,不過聲音裏卻帶著幾分無奈:“我的傻丫頭,你是我的稀世珍寶,我怎麼能舍得不要,我隻怕你會受傷……”
清漣的意識變得越來越模糊,最後在秦遠益溫柔的話語中,重新閉上眼睛。
秦遠益看到她又暈過去,頓時變得更加焦急,他一邊用力加快劃水的速度,一邊繼續大聲地叫喊著她的名字。
這時阿力已經遊到他倆身邊,他在另一邊拉住清漣的另一手,兩人合力地往岸上。
一邊遊,秦遠益一邊命令道,“快點上岸,在水中耽擱太久,她會有危險的。”
明明隻要遊幾米就能到岸邊,秦遠益不停地發力加快速度,也覺得是過了半個世紀那樣長。
龍明特看到女兒被兩個男人拉著往回遊,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脫了外套也要跳入湖中。
不過被一直守在岸上的阿永手疾眼快地攔住了:“龍叔叔,冷靜點,他們已經在往回遊了。”
龍家一家三口,都是秦遠益交待過要保護的對象,這樣盡職的保鏢實在是害怕再橫生出其它枝節來。
龍明特用力想推開阿永,焦急地說:“她是我的女兒,我是唯一的孩子……,一定不能有事……,不能……”
阿永不是口齒伶俐的人,他隻能一邊拉著龍明特一邊在不停地重複著:“放心,總裁不會讓夫人有事,不會……”
就在兩人拉扯間,秦遠益和阿力已經帶著清漣遊到岸邊來。阿力雙手用力按在湖邊的鵝卵石上,整個身體就躍出水麵。
他上岸後,轉身就去拉清漣的手,這時龍明特跟阿永還有龍母也一直跑過來幫忙,眾人合力把清漣往上拉。
秦遠益則潛入水裏,雙手托起清漣的臂部,奮力往上舉,雖然水中有浮力,隻是人身體自身的重量,還是不容忽視的。
就在他們把清漣從水中拉上岸的瞬間,秦遠益突然間覺得肋間劇痛,整個人脫力的往下沉。
也是出於求生的本能,就在他的身體在水中急劇下墜時,他胡亂地抓住了阿力還垂在水中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