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清漣走到房間門口時,她突然聽到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等等!”
清漣跟秦父都不約而同地回頭,看到床上昏睡的人已經外睜開眼睛,溫和的目光落在清漣的身上:“讓漣兒照顧我,陪我到醫院去。”
秦父臉上的黑雲更重,怒聲說:“你還要護著她,如果不是她,你這次在蘇黎世也不會發生意外。”
“那是我的事,隻是一場意外,跟她沒有關係。”秦遠益此時的聲音,就像是破了的銅鑼一般,嘶啞得讓人覺得刺耳。
秦父聽著,心中的怒氣更甚,指著清漣罵道:“你就是個喪門星,先是害得我家遠益受傷,接著間接害了他媽媽喪命,再後來,遠彰也被迫離開家,現在遠益又成了這樣,自從你從加國回來,我們秦家就沒有好過……”
秦遠益雙手用力,人就從床上坐起來,額頭的敷著的冰袋也隨之剩地,掉到韓醫生的腳邊。
韓醫生吃了一驚,驚叫:“大少爺,你這是要幹嘛!”
秦遠益不理會他,邊招手讓清漣回來邊說:“我姓秦,我隻知道自己是秦家的子孫,不姓賴,媽媽去世,我也很難過,但責任隻在我跟大哥身上,與漣兒沒有絲毫關係,至於其它的,更加是意外,與任何人都不相幹,就算你是父親,我也不允許你往漣兒身上潑髒水,一點都不行……”
最後一句話,秦遠益說得異常地用力,在場的人聽著沙啞的聲音,有一種震耳的感覺。
清漣雙腳不由自主地往著秦遠益身邊靠,遠益吼了一嗓子後,覺得身體更加難受,喉嚨也如針刺一樣的痛,忍不住扭頭低咳,抬手去捏脖子前麵的皮膚。
不過下一秒鍾,眾人又忍不住驚叫起來,秦遠益兩聲低咳後,哮喘突然發作,坐在那裏直著脖子,胸廊劇烈快速起伏,卻不能吸入一點空氣,隻聽到他喉嚨裏讓人心碎的哮鳴音。
清漣離他最近,急忙在床邊坐下,抱住他的身體,讓他倚靠在她的身上,無措在低呼:“怎麼辦,怎麼會這樣……”
韓醫生反應還算快,急忙從藥箱裏拿出一支噴霧劑,命令清漣扶穩秦遠益的身體,他用兩隻手指捏開他的嘴巴,拿著噴霧劑對著他喉嚨深處就猛噴。
驚心動魄的幾秒鍾過去,秦遠益終於喘上氣來,這時清漣眾人才略略地鬆了口氣。
清漣從後麵抱著秦遠益,嘴巴伏在他耳邊輕聲問:“好點沒有,你別急動怒。”
秦遠益一手支撐在床,騰出一隻手拍了拍清漣放在他肩膀的手背,以示安慰,但喘了一口氣,還是沒有力氣再說話,隻能把頭也搭在清漣的肩上。
清漣知道他是累了,又輕聲說:“先睡下來好不好。”
不過遭到韓醫生的反對,“他現在正是心衰發作期,不能平躺,先讓他這樣靠著。”
清漣對韓醫生還是信服的,自然不敢有異議,隻是輕挪了自己的身體,盡量讓他可以更好地靠在她這個人肉靠墊上。
秦遠益現在真的是虛弱得很,他的眼睛微閉,沒有再說話,隻是右手一直緊緊地抓著清漣的手,不肯鬆開。
剛才他突然用力坐起來,手背上的吊針經受不住,已經跑針了,韓醫生沒有辦法,隻能又重新紮上。
秦父也沒有再說話,隻是黑著臉站在旁邊,瞪著清漣的目光如果真有刀鋒的話,清漣隻怕已經被千刀萬剮。
他想起以前張見說過的話,秦遠益的命是跟清漣連在一起的,現在看來,兒子是把這女人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