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辦公桌對麵的候克明向歪頭搭腦的闞海投來同情的目光,他忿忿地問道: “過關了?”
闞海苦笑著點了點頭,什麼話也不想說。
候克明伸過手來拿文稿看,那時,闞海已經沒有精神來觀察他讀文稿時的表情了!
“他要求你這樣寫的?”
候克明看完“簡報”後,把文稿扔過來。
“嗯!”
“對嘛,這才完全體現出了堂堂一個縣工商局局長的寫作水平和欣賞水平!”
候克明譏笑到,接著又問闞海:“晚上有沒有其他安排?”
“晚上?晚上沒啥子安排,怎麼……。”
“沒有?沒有就去我家吃晚飯,簡簡單單的……。”
“哎喲,這怎麼好意思。”
“沒啥子,大家是一個辦公室的同事嘛,就這麼說定了。”
候克明的宿舍在縣長宿舍大樓左側那排木結構平房的右邊第一間,麵積約30平方米,裏麵被糊有報紙的籬笆牆隔成了兩間。外間有18平方米,算是客房;寢室有12平方米;矮平房後隔一條陰溝,是一間斷磚頭砌就的簡易廚房,約6平方米。
“嫂子貴姓?”
闞海隻知道候克明的妻子在縣城郊雲江河畔的縣火電廠上班,卻不知其姓和名,所以,在快走到候克明家時,闞海問侯克明道。
“姓方,她今晚值夜班,不回來吃晚飯,一會兒就我倆弄飯吃。早上我買了兩斤牛肉,中午我已經在爐灶上燉粑了,用來燒青菜,很好吃。”
候克明邊說邊伸手去褲兜裏掏鑰匙。
“那你們讀小學的娃兒呐,不回來吃飯?”
“從讀幼兒園的時候起,就一直在他外婆家吃住,隻偶爾在星期天回來耍耍,他外公、外婆住在附小教師宿舍。”
“是嗎?你倆口子還安逸(指灑脫的意思)嘛。”
“沒辦法,老婆隨時都要上夜班,有時我也要下鄉,照顧不過來,再說,住他外公外婆那裏,他外公外婆還可以輔導他的學習。”
“老侯,簡單弄點飯來吃就行了,我弄飯可是個外行哦,叫我幫忙洗洗菜還差不多。”
“燒菜是不用你上灶的,你老弟在學校裏吃食堂搞貫了,恐怕也做不來菜吧?看我弄幾個菜來你嚐嚐,今天晚上麼,我們倆個咋個也要喝兩杯!”
“喝酒?我可喝不來喲!”
“沒的事,少喝幾口總可以的吧?!”
候克明的手腳十分麻利,煎、炒、煮樣樣都來,不過半小時的功夫,他便弄了五、六份菜,使得滿廚房裏充滿了各種佳肴香噴噴的氣味。
“丁永明是個老鬼!”
候克明在闞海和自己麵前各放了一個小瓷酒杯,他一邊滲酒,一邊憤憤地說道。
“當然,你剛來局裏,你不知道,我可是很清楚他到底有幾兩!”
“少點,我真的喝不來酒!”
闞海眼看候克明就要把他麵前的那個足足能盛八錢酒的杯子滲滿,便趕緊伸手去罩住酒杯,說道:
“你哥子說得對,我剛來局裏,對局裏的情況很不了解,今後,還望你哥子多多關照!”
“關照倒談不上,來,我倆兄弟還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喝酒,我建議我們把這第一杯幹了,然後,再慢慢聊聊?”
候克明微笑著先端起了酒杯。
“按理說,我無論如何也應該跟你師兄幹了這一杯(酒)才是,但是,隻怪我不爭氣,我的酒量的確差勁,最多隻能喝一兩多點兒,這麼大一杯,一口幹了,我非趴下不可!這樣吧,我飲一半,你哥子能量大,就把一杯全幹了,要得不?”
候克明沉思片刻,爽快地把杯子朝闞海的杯子上一挨,頓時,兩個杯子發出一聲清脆悅耳的“叮當”聲。
“好說,但願你兄弟不是在跟我踩假水(指假打),幹!”
“幹!”
“(丁永明)他這人是專門欺軟怕硬的,特別是你剛到局裏來,何況,你又是大學畢業生,他算啥子?小學生一個,能不嫉妒你!”
候克明往嘴裏送了一筷菜,接著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