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房闞澤發布在朋友圈的訃告,房叔叔於今日早晨十點離開了人世。
生命在病魔的麵前,永遠顯得那麼脆弱,毫無招架之力。那時,再堅強的意誌,再頑固的身體,也抵擋不了它的折磨與摧殘。
陳深的一個同學,幹苦力活的,前幾年查出肺癌晚期,拿到病例通知單那天,精神瞬間崩潰,鬱悶地想跳樓,但被阻止了,可結果不到一個月便早早去了。
現在不論對於房闞澤還是他爸爸來說,都算是一種解脫。天堂沒有病痛,闞澤也不必再遭受精神上的煎熬。
這場葬禮我必須去,為我死去的母親慰問。我立刻訂了第二日一大早的機票,飛回了y市,趕赴房叔叔的葬禮。
闞澤並沒有想象中如此憔悴,反而如釋重負,神采奕奕地張羅著葬禮的各項事宜。
我簡單上完一炷香後便匆匆離開,s大剛剛開學,許多手續和事情還等著我去辦。
舉辦開學典禮那天,天空飄起了蒙蒙細雨,濕氣又重,我小腿的風濕病犯了,一直隱隱作痛,頭也昏昏沉沉,暈頭轉向的。
奈何校長講話時間太長太囉嗦,一副官腔高高在上的樣子,我一時沒堅持住,撐著旁邊的同學還是倒地暈倒了。
這幾日的徹夜顛簸和奔波勞碌,加上心理壓力大,心力交瘁,又淋了點兒雨發高燒,身子就完全垮掉了。
我在一個熟悉的房子裏醒來,是徐薇兒的客廳。她盤坐在沙發上,上網看電腦。
我的身體好癢,像鉛錘一般沉重,頭發也油得發亮,估計頭皮屑已經滿天飛了,略微有潔癖的我怎能忍受。
我翻了個身,引起了徐薇兒的注意,我艱難地吐出四個字,“我想洗澡。”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逗得徐薇兒哭笑不得。
“終於醒了,我的姑奶奶,你發高燒昏睡了足足兩天,昨天晚上陳深和我才把你接出院。”
她將我送進浴室,獨自一人泡在浴缸裏,彌漫的霧氣籠罩在浴室裏,濃鬱的泡泡將我脖子以下全部淹沒。
我將頭縮到浴缸裏泡入水中,屏氣,壓抑的窒息感才將我拉回現實。
我雙手捂臉,傷心,悲涼。此刻我好想念陳深,思念被滾燙,冒煙了。
我怕我的耐性被陳深一刻一刻磨滅掉,我怕他的言不由衷身不由己會以悲劇散場。
洗完澡整個人都清爽輕鬆了不少,我抹了一點兒精油在頭發上,“薇兒,房闞澤的爸爸死了。”
她戴著一副眼鏡,研究著自己創業的點子,她隨意附和了一句,“他不是得癌症了嗎?”
“嗯,我上個月去看他的時候,就幾乎不能進食了,頭發也掉光了,整個身體瘦的隻剩一層薄皮。”
“癌症好可怕。”她也不禁感慨,還拉上我預約某島上的宮頸癌疫苗注射。
今日徐薇兒破天荒為我做了一頓營養晚餐,白粥配雞湯。我們兩個都會做飯,但都不輕易下廚,這可榮幸之至啊。
我拿著勺子一口一口喝著開胃的母雞湯,我抬眸,“幾天前,我和陳深大吵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