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離別(1 / 2)

風帶著秋的悲涼催促著遲遲不肯離去的樹葉,秋季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季節,樹葉無奈的離開讓整個世界都鋪滿了淡淡的憂傷。

又是在一湖碧水旁,白星雲靜靜的站著,微風吹動著他的發絲,他的衣袂。落葉從他眼前劃過,有時,也從他上空,從他身後劃過…

當思念與悲傷溶解於水後,水就知道了你心中所想的事,所想的人。

白星雲柔情的看著水麵上和自己相依相靠的清兒,清兒的眼神還是那樣清澈得不帶絲毫雜質,這麼多年過去了一點變化都沒有。他們正靜靜的坐在湖邊,整個世界隻有他們兩人,多麼安寧,多麼美好的時光啊。

“清兒” 此情此景,白星雲睹物思人,不能自控。那種全身暖暖的,麻麻的感覺再次傳遍全身。

水麵起了霧氣,白星雲又看到了一個在水中熟睡的女子。水麵仿佛是兩個世界的零界點,將水麵之上的喧雜,水麵之上的愛恨情愁隔絕。“於師姐” 她睡著了,不知道自己正在慢慢的離去,水中的她越來越安靜,也越來越模糊了…

一片樹葉飄落,在湖麵上,在白星雲心裏蕩起了層層漣漪。

靈馨看著久久沉默如山的白星雲,他的背影在這個秋季顯示特別的蕭瑟。他冰冷的氣息似乎能讓這個秋季來的更早而結束得更快。

“師兄,我們真的要一直等下嗎?” 靈馨覺得有些壓抑,偌大的一個地方隻有她一個人似的。他的師兄仿佛成了這片天地的一部分,存在卻不真實。

“為什麼不呢,隻有第一縷月光才能將月兒花從沉睡中喚醒,在一個呼吸的時間裏采摘她,如果錯過了又不知道要等到幾時,師父的話你難道忘了嗎?”

“我沒有忘記,師兄,你終於說話了。” 靈馨帶著微笑看著白星雲。

靈藥的陣陣清香將秋的涼意擋在丹房之外。

月兒花帶著像月色一樣潔白而清冷的花瓣靜靜的躺在器皿中。隻要有月光在,即使離開了土壤, 月兒花也依然不會枯竭。月光就像是愛情一樣滋潤著月兒花。

“星雲,靈馨你們可要看好了,這 月心丹 是如何煉製的。”

徐關青那熟練的煉丹手法行雲流水般一氣嗬成,他不是在煉丹,他是在揮撒筆墨,抒寫著人生的萬丈豪情。

接觸久了後白星雲才知道,不單是他的衣服上,頭發上有丹藥的味道,連他的骨頭上也有。長年累月的浸泡,他的骨頭說不定也是一味不錯的藥劑。

“你們可曾看清楚!”

白星雲和靈馨同時點了點頭。

白星雲站在了山穀處的一塊孤石上,三千層結陣鎧甲和他的手臂在層層空間漣漪中化成了虛無。

鎧甲雖然加固了一千層,無根之水依然不可觸及。

誕生了智靈的無根之水,不是唾手可得之物。

鎧甲的破碎讓無時不在的歲月之力直接作用在白星雲身上,像隻無形的手緊緊的厄住他。

“停留的時間越長,歲月之力的反噬就越厲害。此消彼長,我該如何對抗時間漏鬥?”

白星雲再一次無奈的離開了。

青依的臉色有些蒼白,月光照在上麵,反射出一層淡淡的光暈,聖潔卻很淒美。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洞府。

半年的時間過去了,他們雖然生活在同一片屋簷下,但一直相敬如賓。從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也從來沒有幹涉過對方的自由。偶然有過幾次聊天,但誰都不願輕易透露自己的秘密,自己的想法。短短的談話倉促間結束。他們熟悉卻很陌生。

“夫君,你休息了嗎?” 青依黃鸝般的聲音像花香一樣在洞府裏淡淡縈繞。

見沒有答話,青依向自己休息的地方走去,黑暗最終將她吞沒。

“逝水流年,時光啊帶著太多美好的回憶卻像風一樣從我們指縫間悄然流逝,任憑我們如何努力,依然無法挽留。” 徐關青說這話時充滿了寂落,年輕的臉龐上顯現出幾道深深的皺紋。

白星雲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樣傷感的話語真的是從隻知道煉丹的師父嘴裏說出來的嗎。

“星雲,你能理解已經老去的我現在的心情嗎?” 師父眼裏流露出來的真情讓白星雲感動。那時紅霞鋪滿了整個天際,落葉正在風中回旋打轉…白星雲從此知道了師父其實也有很多的心事。也有很多在意的,柔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