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關於沈從文與孫犁小說中女性意識比較(1 / 2)

關於沈從文與孫犁小說中女性意識比較

文學評論

作者:李尚誌

摘要:中國現當代文學中一個突出特點就是對女性解放的熱情關注:幾乎沒有一個作家能夠無視女性。透過對女性的關注即可斷定一個作家的上下優劣,尤其對男性作家更是如此。沈從文和孫犁二位作家在對這個問題上有相似之處,其突出的特點就是水做的女性,表現出作家的崇拜與關懷。

關鍵詞:沈從文 孫犁 女性關懷 呼喚人性

一、女性表現

孫犁是一位女性意識極強的作家,在他筆下下出現了那麼多豐富多彩的女性形象。在他筆下的女性,已不是一種裝飾和附屬,而是作為一個“真正”的人呈現出來,這與中國新文學的精神旨趣不可分割。孫儷曾這樣說,“有人曾經發問:為什麼對婦女這麼有興趣?我想,新文學之所以多表現婦女,是因為在中國,幾千年來,婦女的苦難更深重;在今天,她們的新生解放,也更值得歡喜表揚和擁護。”[1]

為了表現女性解放,孫犁最重要描寫女性的政治意識的覺醒。封建社會長期的道德枷鎖和社會集體意識把女性的天性壓製的毫無喘氣的機會,而孫犁就是要表現在當時思想開化,女性獨立意識下女性的堅強和天性,甚至不惜主觀刻畫超出現實的完美農村女性。《荷花澱》中,在抗戰的大背景下,這裏的女性已完全不是“三從四德”牽絆下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傳統婦女,而是鼓勵丈夫用於抗敵,考慮到國家民族的生死存亡的大事上,有時甚至不惜自己家庭的完整和個人利益,忍淚割親在戰場上跑頭露麵的巾幗英雄,實在是難能可貴,可歌可泣,書寫了晉察冀地區的悲壯而淒美的抗戰傳奇。水生嫂和女伴們掛念戰場上的丈夫,托詞去看他們,並不是要去拖後腿,當見到丈夫當兵後的情形,看到她們的丈夫打了漂亮的伏擊戰,她們竟萌生了要和這些男人們比比看的念頭,一群可愛的婦女自覺組織隊伍,撐起長杆,積極搜索情報,配合子弟兵作戰。《光榮》中,秀梅姑娘的形象,在孫犁的筆下,逼真地再現了40年代中國冀北地區勞動婦女形象。作品更加充分的解釋了覺醒的年輕女性對維護國家利益和自家園的深刻理解,對現實生活無比的信心,凸顯人性在現實與理想之間的密合和灑脫。

不難發現孫犁作品中眾多女性的美有共同特征——具有解放精神的新女性,她們勤勞勇敢,富有個性,敢於衝破現實的束縛,善良、奮發、樂觀、堅強。

比起孫犁小說中女性形象的刻畫,沈從文則從另一個世界裏挑選人物,把女性的靈動、溫柔、嫻靜塑造的更像是湘西的水。在沈從文的的湘西世界中,女性作為審美對象,傳遞給我們的是一種男女的和諧,一種人與自然的和諧,綜合了傳統女性的相夫教子和現代女性的自由獨立。

他呈現給我們的湘西世界不同於當時大背景下戰亂頻繁、軍閥混戰、家國飄搖的現實世界,這裏恬靜自然,和諧優美,少了你我爭鬥,燒殺搶掠,更多的是詩意的世外桃源。因此,這裏展現在我們麵前的總是一幅和諧的畫麵,人性之美在這裏綻放。《邊城》是一部懷舊之作,它所呼喚的是田園牧歌中人性沉澱後的閑適,這種人性正是當時中國社會所缺失的,因此作者通過藝術世界和現實社的強烈對比,來召喚即將死去的人性美。而這種人性美又集中體現在小說的主人公翠翠身上,她是沈從文激勵讚美的一個女性形象,是這個湘西世界的精靈,漂亮、純潔、善良、孝順、勤勞等等,雖生為一副水做的身子,卻不似水一般柔弱。圍繞翠翠,小說中又刻畫了一係列充滿人情人性的藝術形象,爺爺、順順父子等,他們勤勞勇敢,本分正直,具有原始的人性。再如《三三》中三三的形象,其實也同樣有翠翠的影子。《蕭蕭》中蕭蕭的單純、善良、幼稚、天真,把一位年輕的女子在社會倫理,現實無常中輕描淡寫地展現在讀者麵前。這些可愛的女性在沈從文的湘西世界中成長,生活,到慢慢的老去。沈從文在對這些女性形象的塑造中,多采用白描的手法,沒有過分的誇飾和技巧的炫耀,樸實自然,正像李白所說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他們言行一致,對於生活沒有太多奢求,與世無爭。這種詩性人格符合康德的哲學超功利,無功利。沈從曾在談及《邊城》時也曾說過,“我要表現的是一種‘人性的形式’,一種優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2]其實,從以上的分析不難看出,沈從文對女性的鍾愛,是力圖表現一種人性,一種當時社會丟失了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