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密林中狂追了一陣子,夥伴們來到一片高高豎立的雜草叢,夥伴們氣喘籲籲地停下腳步,四處張望。初飛不安地詢問:“這個方向沒錯吧?它去哪兒了?”他們隻顧著朝這個方向緊追,不知何時失去了那條巨蟒的蹤跡。一陣夜風襲來,卷起草屑飛舞,迷住了夥伴們的視線。
“該往哪兒追呢?”基洛抬頭問鬥魚。鬥魚喘息著朝四周望去,晃動的枝葉間隱約露出一塊白乎乎的東西。咦?那是什麼?鬥魚上前跑了幾步,定睛細看,下一秒,臉上頓時露出意外的神情。“你們看!好像是白塔!”鬥魚抬手朝那個方向指去。
夥伴們順著鬥魚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茂密的樹林後麵露出幾幢白色的塔狀建築,那是什麼地方?夥伴們意外地相互對視,不約而同地拔腿朝白塔奔去。穿過一片兩米來高的灌木叢,夥伴們終於看清了五座高高矗立的白塔全貌。也許是年代久遠的緣故,隻有塔尖部分還是白色的,塔身在多年風雨的侵襲下,早已布滿了半黑半綠的黴斑,外牆上還掛著許多爬藤植物的枯枝。
幾座白塔向外散發著無形的死氣,仿佛任何靠近它的生物,就會像爬藤植物一樣被榨幹枯死,與四周生機勃勃的綠色叢林相比,這裏顯得格外陰森、冷寂,看上去就像幾百年來不曾有人踏入。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夥伴們在這裏看到了一群人。前方的空地上,聚集著許多身穿粗布白衣的村民,旁邊還放著幾頂轎子,正是之前消失的那支車轎隊伍!
“原來這裏就是村民口中所說的神聖之地,真是峰回路轉呀!”一聲低笑從賽亞口中發出,他雙手抱胸靠著樹幹,饒有興趣地望著對麵。
夥伴們好奇地躲在一人來高的灌木叢後麵,偷偷窺視。隻見負責主持祭祀的老板娘一臉肅然,正在點燃桌上一盞造型古怪的魚形燈,村民們個個虔誠又敬畏地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此次儀式的主角大搖大擺地坐在轎子上,蹺著二郎腿,手托著下巴,不耐煩地催促道:“你們這個儀式要拖拖拉拉地舉行到什麼時候,不會要等到天黑才開始吧?大爺我可沒時間陪你們玩!”
老板娘吹熄火柴,轉過身,抬手做了個請進的手勢,隻見破敗不堪的塔門,隨著她的手勢竟然“吱呀”一聲晃悠悠地打開。
看到這一幕,夥伴們驚奇地睜大眼睛,鬥魚吸了口氣,不可思議地低叫:“魔術?還是使的什麼障眼法?”賽亞一副見怪不怪的口吻說道:“不過是小伎倆罷了,不足為奇。”
打開的門內不斷散發著寒氣,預示裏麵將是另一個死亡世界。老板娘雙手捧起魚形燈,衝貴賓微笑:“請貴客隨我來,覲見神明的時刻到了。”
胖貨商站起來,挺著圓肚子來到老板娘麵前,低頭在魚形燈上方深深吸了口氣,陶醉地眯起眼睛:“哇,好香啊!”
老板娘眼中隱隱流動著詭異的流光,漸漸地,胖貨商眼神變得迷離起來,臉上露出一副難以描述的古怪神情,嘴角微微上揚:“對,我要去覲見神明,覲見神明,嗬嗬……”
胖貨商癡癡呆呆地隨著老板娘進入塔樓,其他村民排好隊魚貫進入。鬥魚看到其中一頂轎子上放著幾套衣服,眼珠一轉有了主意,扭頭招呼夥伴們:“我們也混進去!”趁村民們排隊進塔,夥伴們悄悄摸到轎旁,一人扯下一件衣服匆匆套在身上,飛快排到隊伍後麵步入白塔。
一進塔門,光線瞬間轉暗,塔內陰暗又狹窄,麵前是一條螺旋向上的樓梯,塔內飄浮著一股子常年封閉才有的塵灰和黴味,還有從魚形燈內飄出的淡淡異香。夥伴們跟在隊伍最後,把寬大的帽簷壓得很低,一雙雙眼睛靈活地轉動,偷偷觀望著前麵的動靜。
穿著粗布麻衣的村民們整齊有序地排著隊,邁著機械的步伐,一左一右,一個接一個地沿著旋轉的樓梯向上走去。塔內聽不到人們的交談聲,活像一個個遊走在黑暗中的亡靈,隻有踩上鬆動的木質樓梯的吱呀聲不斷從他們的腳下傳來。
不知為什麼,鬥魚突然覺得這裏的氣氛說不出的詭異。那些村民個個神情木然,好像沒有靈魂的木頭人,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向上走。狹窄的塔內聽不到任何聲音,隻剩下單調的腳步聲和木板的陣陣呻吟。隨著人魚燈的燃燒,漸漸地,彌漫在空中的香氣越來越濃。鬥魚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腳步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重。
鬥魚轉頭看向身後,同伴們個個臉色潮紅,眼神變得分外古怪,跟平時的樣子大不一樣……鬥魚心頭倏地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人魚燈的香味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