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側那威猛老者正是二十餘年前江湖上威名赫赫的北堡簡則民,隻見他眉頭緊蹙,顯是見自己的兒子如此不濟,勝少敗多,不禁深怪自己太溺愛兒子了,以致平日讓他縱情酒色,而令功力不能發揮出八成效果,看來三十年前賭的那口氣,要輸在對頭溫老兒的手上!
台下各路武林人物卻看得目瞪口呆,他們哪會看到過這等招式奇幻、身法快捷的比鬥!
正在大家看得緊張的時候,突聽一聲暴喝,跟著一聲嬌叱,兩聲甫畢,台中兩人已然分開。
阮偉大驚看去,幸好溫義沒有受傷,隻是罩在頭上的英雄巾被簡少舞抓去,披下長發露出女兒的容貌。
群豪見南穀的兒子懷絕世武功,哪知卻是個女子,而且是個容貌絕世的美姑娘,登時齊聲大嘩!
胖公子按著肩頭被溫義抓裂的傷口,驚道:“你……你……是個女子……”
按理說溫義擊傷簡少舞已然勝了一籌,溫義冷笑道:“是個女子又怎麼樣!難道你不承認敗了?”
北堡簡則民突然站起,大笑道:“當然不能承認敗!”他穩重地走到台前,又道:“二十年前北堡南穀在江湖上一直勢均力敵,小老兒與南穀溫老私下比鬥共達九次之多,然則無一次定出勝負,最後一次比鬥在二十年前,那次比鬥仍分不出勝負,咱倆便定了另一種鬥賽的方法,這方法可請溫老說出來給大家聽聽?”
溫天智鐵青著臉站起身來,走到台前,歎道:“那年溫某與簡老商定二十年後的今天,各養一子,在二十歲以下,當著天下英雄麵前比鬥一番!”
簡則民笑道:“勝了如何?敗了如何?”
溫天智低聲道:“敗了的要在天下英雄麵前,宣布自己的父親不是對方父親的敵手!”
簡則民哈哈笑道:“不錯!不錯!正是這樣說的!”
他轉身走到溫義麵前,冷冷道:“丫頭!你快宣布令尊是咱家的手下敗將吧!”
溫義嬌叱道:“胡說!我明明打敗那位胖小子,怎要我宣布,當要那小子宣布他父親是家父的手下敗將!”
簡則民冷冷道:“你是男是女?”
溫義紅著臉訥訥道:“我……我……當然是女的……”
簡則民笑道:“那就好了!簡某夫人的肚子還爭氣養了一個兒子,剛好二十歲,但不知……”
他走到溫天智旁近接道:“溫老可有兒子?”
溫天智斷然道:“沒有!隻有一個女兒!”
簡則民哈哈大笑道:“二十年前相約二十年中各養一子代父決鬥,想不到堂堂一代英雄溫兄卻無法辦到,不知當年之約溫兄可承認敗了!”
溫天智自溫義生出便給她著男裝,及至長大,無論言行動作都教她學男人,為的是應付今天,更辛勤不倦地強令她學藝,哪知今天武藝是學成了,卻萬萬料不到會被揭穿女兒身份,結果功虧一簣,豈非命哉!
溫天智搖頭歎道:“怪我溫某本身無德養不出兒子,這口冤氣隻有認了……”
簡則民笑聲不斷道:“你既然認了,快在天下英雄麵前宣布不是咱家的對手,並且此後南穀之名永不能與北堡並稱!”
溫天智聽停不禁微怒道:“大丈夫輸則輸,簡兄,不要太狂!溫某自信若有一子,必能在百招內擊敗你那兒子!”
簡則民大聲譏笑道:“可惜呀!可惜呀!可惜卻沒有兒子,徒呼奈何……”
就在此時陡見一條黑影疾飛上台,定身後大聲道:“誰說南穀無子?”
簡則民怒聲道:“小子是誰?”
簡少舞上前笑道:“爹爹!此人在開封酒樓曾被孩兒打下酒樓三次!”
溫義突見阮偉來到,驚喜得竟呆住了,溫天智也深覺奇怪,不知他來此何幹,隻有靜觀其變。
簡則民聽了簡少舞的話,“嘿嘿”笑道:“閣下是誰?”
阮偉神色凜然道:“在下便是南穀之子!”
簡則民指手大笑道:“你是南穀之子……你是南穀之子……別丟人了,南穀就是有子也不會有你這樣窩囊的兒子,況且咱們溫兄剛剛承認此生無子……”
阮偉冷冷道:“嶽父雖無賢郎卻有一婿,婿為半子,怎說無子!”
簡則民洪聲笑道:“不錯!不錯!有女必有婿,有婿可為子,這樣說來閣下可是溫兄的賢婿呢?”
阮偉正色道:“在下正是南穀溫公之婿!”
簡則民暗道,這小子曾被自己的兒子打下酒樓三次,一定武功不行,可能看上溫天智的女兒,自告奮勇上來想博得美人歡心,且看溫天智有何表示,他若承認,叫那小子當場出醜,好教溫天智大大丟人,從此南穀聲勢一蹶不振!
當下簡則民打著如意算盤,向溫天智笑道:“溫兄,此人可是你賢婿嗎?”
溫天智不知阮偉在弄什麼玄虛,心道他是女兒的晚輩,怎會甘冒亂倫之罪上台承認是自己的女婿呢?莫非他的身世另有秘密?
溫義芳心竊喜,她可不管是不是阮偉的長輩,隻要能與阮偉終生相守,就是天崩地裂她也不管了,若非女兒的矜持,她早已跑上前叫爹爹承認阮偉是女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