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名丫鬟一臉糾結，想不起那句老話，晏拂枝也憋得慌啊，不由好心地替她說出來：“好白菜都讓豬給拱了。”
“對對對——”兩人說著說著已到了院門，丫鬟送她出了門便回去又把大門掩上。
她回眸看到院牆裏數枝杏花開的七零八落，有一隻白色的蝴蝶翩翩從牆頭飛過來。
悲涼入骨。
晏拂枝端著碗回大廚房時，正好遇到挑著兩桶潲水的聞人語出府。
他一手扶著扁擔，另一隻手死死地捂住鼻子，臉上的表情更是如臨大敵。走起路來也是搖搖晃晃，幸好桶上還有木蓋，否則還不灑得一路都是。
那氣息，恐怕真是要熏死人了。
她笑吟吟地眼看著聞人語走得越來越近，眼中閃爍的光芒分明是喜聞樂見。
“哎呀呀——這兩桶潲水重不重啊？不過容我說一句……誒，我說，你能別靠我太近嗎？你捂著鼻子是聞不到，我可聞得到那‘衝天香陣透長安’的味道！你容我說一句，你走路的時候千萬穩當著點，要灑了出來弄濕你的衣服倒不要緊，就怕一不小心嘩啦嘩啦倒在地上了，我想著劉老爺也許會考慮讓你吃了它！”說完晏拂枝腦海中想到那樣的場麵，覺得自己的腸子都要惡心出來了。
聞人語顯然也扛不住了，放下扁擔，雙手合在一起，手指骨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齜牙咧嘴凶神惡煞地逼近她。
晏拂枝討好的笑著，微微退了一小步，雙手直擺：“別衝動啊，衝動是萬惡之源……”
但在聞人語靠近的一瞬間，她斂了神色壓低聲音道：“我見過大夫人了，看上去並無可疑之處。奉大夫人之命去給八夫人送參湯時發現八夫人額心印堂處有不明顯的黑點，頸項處有淡紫色被掐過的痕跡。且麵色虛浮情緒激動神智有些混亂，十分像是被人下了降頭的症狀。吃飯時聽人談起二夫人是苗疆人，我懷疑此事跟她有關。”
聞人語麵色冷靜，也低聲說道：“我知道了，近日二夫人的娘家似乎要來人拜訪，屆時好好探查他們的底細。”
“嗯。”她低聲應了然後抬起頭又後退了幾步：“有話好好說啊，怎麼著你也是一爺們，難道還真打算對我一個弱女子動手？”
“對你動手？”聞人語揚起拳頭在她麵前晃了晃，給她一個憤怒的眼神，隨後眼珠子上下轉動打量了她幾遍，輕蔑的轉頭回去：“你想得美！”
“……”
晏拂枝直接抬腿一腳踹上他的屁股，聞人語冷不防摔下去正好碰到那桶潲水。眼看潲水桶要倒，聞人語急得抓肝撓心，也顧不上找晏拂枝算賬，直接眼一閉心一橫，英勇地伸出雙手將桶穩穩抱住。
天下太平。
沒等聞人語將一口長氣呼出來，由於劇烈的震動將桶蓋移開了些，一串帶著各種珍貴食材的潲水珠歡歡喜喜天真爛漫地撲麵而來。
然後下一瞬，準確無誤地濺在聞人語的臉上。
死寂。
“噗哈哈哈哈……”
晏拂枝差點樂得岔了氣，大笑而去時遠遠聽到聞人語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