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錫臉色一變,正回頭要同兩人說失陪,卻發現兩人沒了蹤影。一邊心下敬畏,一邊忙跟著小柔出門去大夫人的院子裏,路上還不忘問:“請大夫了嗎?”
“已經去請了,這回應該已經到了夫人院中。其實這是夫人的舊疾了,每晚到了那個時候都會被疼醒。但是也沒有今日這樣嚴重,至於吐血更是少見。”小柔臉上滿是擔心,像夫人這樣好的人,怎麼會得這麼個怪病?
劉錫聽了也不再多說,沉著臉往大夫人院子裏趕,雖然說不上對大夫人白歌有什麼情誼,但至少是自己的妻子,從心裏還是不希望她出事。
月光沉沉,有微風拂麵,楊柳枝條動了動,在夜裏看來甚為可怖。
房梁上的兩人待劉老爺一走便落了地,然後兩人都十分迅速的推開對方,臉上不約而同升起一臉嫌棄。
“瞧你長得那讓人茶飯不思的樣,還嫌棄我!白送給我我都不要。”
“戚,我白送給你?你做白日夢去吧,你就算白送給我還倒搭倆美女——我也隻要那倆倒貼的不要你。”
晏拂枝咬牙切齒,眼看就要發大招,聞人語忙義正言辭地走出去:“少貧嘴,咱倆也去看看大夫人的病,可真是來得夠巧。”
“的確巧,俗話說得好呀,三個女人一台戲……這劉府的戲,好像人數不對啊……”她笑眯眯地跟在聞人語後麵,走路的姿態都是悠哉悠哉的。
大夫人的臥室裏聚了滿屋子的人,丫鬟們都到齊了。大夫滿麵愁容,額上還有汗,誰知他心中苦啊,大夫人這病來得蹊蹺,診斷脈象更是沒有一點病狀,隻有心髒處似有什麼隱隱的活物在劇烈翻動。就像是……
就像是蟲子一樣的東西。
但他這話哪敢說出來,搞不好要被當作庸醫妖言惑眾來對待的,沒有銀子倒沒關係,就怕砸了幾十年的招牌。
“大夫,她怎麼樣了?可有大礙?”
劉錫走進門來,看了一眼靜躺在榻上的白歌,臉色沒有血色,襯得她秀麗的容顏十分惹人憐惜。
丫鬟們都低頭讓出一條道來,劉錫走到榻前,看了看有些流汗的大夫輕輕地開口。
大夫用袖子擦了擦額上的汗,起身對他道:“夫人……夫人她應是舊疾突發,急火攻心,所以才口吐黑血。待我開個方子劉老爺抓了藥來每日午時在用飯前熬了給夫人連喝九天便可製住。隻是……恕我醫術低微,此法隻能治標不能治本,若想要根除夫人的頑疾,還請劉老爺另請高明!”
劉錫臉色更難看了。
這位大夫已經是蘇州城裏公認醫術最好的一位,要他也治不了,還有誰能稱作高明?
“大夫說的可是實話?不知大夫是否認識哪位神醫可以醫治此病?若能解了劉某夫人的痛症,劉某必當重謝!”
大夫一邊提筆寫下藥方一邊頭也不抬的說道:“夫人這病來的蹊蹺,也不知道這舊疾是怎麼來的,實在是無能為力。而且依我看,尋常的大夫怕也是治不了的。劉老爺倒不妨試試請些異士或者巫醫,也許他們還有法可行。好了……這是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