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周陌盯著淩筱筱的臉，手扶在她的肩膀。淩筱筱雖然因為突然的驚嚇而看起來臉色蒼白，但是精神狀況還算穩定。
淩筱筱沉默地點了點頭。
“你先去旁邊休息，我去檢查一下屍體。”
淩筱筱勉強一笑，“沒有關係，你去吧。”
周陌擠過人群，躺在地上的一名身著黑色運動裝的學生，周陌小心地走近，蹲下。當他把手放在屍體上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了一絲意識的波動，然而轉瞬即逝。周陌避開他人的視線，小心地除下隱形眼鏡，準備仔細審視屍體。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了一聲吆喝。
“喂，你什麼人？趕緊離開現場。”
周陌從容地帶上隱形眼鏡後轉頭，發現是兩名校警。或許是為了保護現場等待警察，他們開始驅逐圍觀的人群。
周陌在人群的竊竊私語中回到了淩筱筱身邊。
“發現了什麼？”淩筱筱的臉色變得好多了。
“似乎不是單純的自殺。”周陌搖了搖頭，就在他準備想向淩筱筱進一步說明的時候，忽然聽到有聲音在叫他。
“喂，那個穿白色襯衫的學生。”一個慵懶的聲音衝他叫道。
周陌轉頭，發現不遠處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大叔叼著煙卷雙手插兜，一臉的不耐煩。高挺的鼻梁，發黑的眼圈透露出一絲疲憊的神色，即使帶著帽子也難以掩蓋住亂蓬蓬的硬發。
“我？”周陌指著自己疑惑地問道。
男子點了點頭，“沒錯，就是你。過來一下。”周陌好奇地走了過去。
“你剛剛在屍體旁邊幹什麼？”男子問道。
“跟你有什麼關係？”周陌有些不悅，男子的語氣未免太傲慢了。
“哦，這個。”男子從口袋裏翻檢了一下，拿出一張警官證，姓名一欄寫的是東野，“小朋友，為了你自己，最好還是老實地回答。”
“……我想確認一下死者是不是我朋友，有什麼問題嗎？”
“哦？”東野衝他的臉噴出一口煙，嗆得周陌直咳嗽，“那麼，他是你朋友嗎？”
“不是，我認錯人了。”周陌鐵青著臉回答道。
東野微微歪著頭吸了一口煙，然後吐出一個煙圈。抬起右手衝周陌招了招手，示意他走進一點。
周陌不明所以向前靠了兩步，卻被東野一把抓住脖領揪了起來，“小子，最好不要太小看警察哦。”
東野身上濃厚的煙味弄得周陌十分難受。淩筱筱見勢有些奇怪，向這邊跑過來，東野放下周陌嘿嘿一笑，道，“學生還是做好學生的本分。”
“他想幹嘛？”淩筱筱跑過來問道。
“沒事。”周陌皺著眉頭揉了揉脖子處，看著東野鑽入人群。“我們似乎八字不合。”
淩筱筱道，“別管他了，你跟我來。”
周陌又扭頭看了看人群，像是想起了什麼，啊的一聲，匆忙抬起手腕。
“又怎麼了？”淩筱筱滿臉不耐煩。
“我忘記了，學校要求今天十二點之前登記繳費的銀行賬號。現在已經十一點半多了。”周陌拔起腿向校機關樓跑去。
“喂！等下給我打電話。”淩筱筱衝他喊道，“號碼是……”她忽然發現周圍所有的男生都掏出了手機，盯著淩筱筱，隨時準備記下。她又把號碼咽了回去，“等下到新生接待處找我！”
“知道了。”遠遠地傳來周陌的回應。
……
東野擠過人群，兩個警察已經檢查遺體完畢，其中一個正在聯係善後處理。另一個正在維持治安，看見東野過來，連忙把警戒線提起，讓東野走進來。
“發現什麼了？”
“報告東隊，經檢查死者身體並無外傷打鬥，也沒有囚禁的痕跡。死者的指甲縫中沒有找到任何人的皮脂屑。暫且排除他殺。”
“從哪裏跳下來的？”
“因為當時一樓到六樓都有人在，所以推斷是從樓頂跳下。”
東野仰起頭看了看樓頂，刺眼的陽光讓他眯起了眼睛，“從裏麵能上去嗎？”
“不，隻能通過宿舍西麵的簡易梯子爬上去。而這也是奇怪的地方：死者身著黑色運動服應該十分顯眼，而今天是開學日，所以學生家長都很多，但是在事發前居然沒有人看到死者從宿舍外麵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