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賜聽得雲裏霧裏,但有一個事實,這山上除他之外還有兩個老頭,柳天賜腦海中浮現出麗春院人來人往的熱鬧場麵,上官紅仙女般的容貌,綠鶚又愛又憐的眼神,還有吳鳳恨毒的眼光,金玉雙煞醜陋的臉龐……他多麼渴望和人住在一起,哪怕是最殘暴的惡人。柳天賜茫然不解,又忽覺丹田之中一股熱流上升,渾身燥熱,於是他又竭力奔跑,毫無目的地大打出手,然後又筋疲力盡地昏睡幾天,接著又頭腦一片混亂……周而複始,醒了又跑,累了就睡,不知不覺他在東贏山上度過了三個多月。
最後一次醒來,他發覺是凍醒的,身上已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白雪,他感到四肢無力,肚子餓得難受,他想爬起來卻沒有力氣,又一頭栽在雪地上。柳天賜嚇了一跳,一夜之間自己無窮無盡的功力消失得無影無蹤,他試著一揮手,但力道全無,連一片雪花也沒扇起來,他站起來長嘯一聲,但嘴裏卻發出低微的“嗚嗚”狗叫聲,以往他感到自己體裏真氣激蕩,就像海嘯撞擊岩石,現在隻感到肚子饑餓。
這一切真如空穴來風,來得快,去得也快,這一切是怎麼發生,又怎麼消失的,柳天賜頭腦中又是一片混亂,這對他真是一種折磨。
其實柳天賜體內無窮無盡的功力並沒消失,反而這股集天地之精華的真氣已經遍布他全身每一穴位和每根經脈,就像奔騰的洪水衝毀田園,但最後還是歸入大海,進入循環不息的大海,它蓄集著更大的能量,形成海嘯,形成驚濤巨浪。
柳天賜一個凡童俗孩,體內突然之間被注入天地靈氣和至高無上的內力,就猶如洪水決堤,怎麼能把握得住,在體內泛濫,真氣激蕩體內,使他燥熱難受幾乎爆炸,幸虧他是千年難遇的武林奇才,通過幾次發泄,沉睡再發泄,外來的真氣才被納入體內氣息循環而穩固下來,這些博大精深的功力埋藏在柳天賜的體內如沉睡的火山,就看他如何調動這些功力。
柳天賜是不知道這些的,他仿佛從一場惡夢中醒來,他抖落身上的積雪,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拖著疲憊的步伐,我該到哪兒去呢?柳天賜無所適從,似乎可以往東走,也可以往西走……反正是沒有目的,他惟一的目的是找到一點什麼吃的,哪怕一塊骨頭,他也能啃個精光。他眼光在雪地裏找,希望真的能找到一點什麼,終於讓他找到一隻鳥雀的屍體,是一隻很小的鳥雀,大雪封山也許它沒找到食物餓死在路上,柳天賜小心翼翼地拾起來,嗅了嗅,然後一下塞到嘴裏,連毛帶肉吞了,這麼小的雀仿佛泥牛入海,柳天賜反而覺得更餓。
突然,他看到前麵有一排綠光,是一群餓狼,一群餓狼蹲在地上,磨著森利的牙齒,瞪著綠幽的饑餓的光,就是這群餓狼在他仰天長嘯時對他俯首稱臣,而今天這群餓狼虎視眈眈的要吃他,原來動物也這麼勢利,弱肉強食是動物求生的法則,求生的本性使柳天賜忘記了饑餓,拚命地向後跑。
頭狼一聲呼嘯帶領群狼追上來,眼前就要被追上,柳天賜情急之下鑽進前麵一個山洞,由於山洞太小,頭狼的牙齒已經接觸到柳天賜的屁股,正準備狠狠一口咬下去,柳天賜放了一個奇臭無比的救命屁,頭狼被熏得後退一步,柳天賜把屁股挪進山洞,驚出一身冷汗,群狼也不敢貿然進洞,在洞外圍著一個圓弧守住洞口,都蹲在雪地裏注視著洞口。
惟一的選擇,柳天賜隻有往洞的深處走,這洞四壁都是岩石,似乎很深,柳天賜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前逃,他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在山洞裏特別響,爬著爬著,他覺得山洞變得高窄,可以容一個人走進,道路變得曲曲折折,像一個迷宮,石壁也變得很光滑,從石壁邊透出一股暖氣。再轉一個彎,他就到了一塊空曠的場地,一片開闊的空地,這就是洞的盡頭。
在這塊空地中央有一個圓形的水池,上方掛滿倒立的石柱,水池的中央也有一根石柱,一根翹立的石柱,石柱的兩邊各有一條小瀑布流下來,奇怪的是這兩條瀑布,一條熱氣騰騰,另一條似乎很冰很冰,因為熱氣飄到上麵就凝成冰花。圓形的水池也是一劈兩半,一半熱氣蒸騰,這熱量傳到石壁上,在上方的石柱上凝結成水珠,叮叮咚咚的掉下來,另一半寒冷,給人一種冰意,整個圓形的池中的水碧藍碧藍,深不可測。
水池中央的石柱上纏繞著一根藤,這根藤似乎由水底盤旋繞著石柱而上,在石柱的頂端結一串果子,一串七色的果子共有七顆大小一致,每顆果子一種不同的顏色,下麵還托著一朵紫色的小花,盡管這果子都不大,但晶瑩透亮,還是使柳天賜垂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