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個人影從圍牆裏飛越而過,落在老道的麵前跪下叫道:“安柯叩見師父。”老道收回目光,說道:“安柯,你怎麼也到襄樊來了!”
柳天賜一看,正是那穿著錦袍的公子段安柯,恍然大悟,原來麵前的老道就是武當道長“玉霞真人”。
段安柯就把韓丐天如何到大理皇宮偷了祖傳隨形劍氣,然後打傷伯父,奉父命來襄樊調察此事,簡單地告訴“玉霞真人”。
“玉霞真人”用手緩緩地拂動銀須,仰天長歎道:“天作孽,猶可為,人作孽,不可恕。安柯你切不可莽撞,在真相不明之前,尤要注意。”說完雙手一拱道:“牆上兩位少俠,貧道有一物相贈,也許以後有用得上的時候,你們好自為之。”說完,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伸指一彈,瓷瓶不帶一點風聲,像是用手遞到柳天賜麵前,柳天賜伸手一接,瓷瓶緩緩地落入掌中。
“玉霞真人”微微一笑,說道:“明晚再見。”飄然遠去,段安柯伏在地上拜了三拜,回頭怔怔地望著柳天賜和上官紅,百思不得其解,師父怎麼把自己視為至寶的“導氣神丸”給了兩位陌生人。
上官紅見段安柯癡癡地望著自己,知道他又把自己看作了他師妹向子薇,臉一紅,拉著發呆的柳天賜說:“天賜,我們回去。”兩人轉身回到廂房,留著段安柯癡癡地站在那裏。
柳天賜拔開瓷瓶的木塞,一股淡淡的藥味撲鼻而來,沁人心脾,裏麵有一粒紅色的藥丸,紅得晶瑩透亮,知道這肯定是一顆珍貴的藥丸,小心翼翼地放進貼身的胸裏,猛然想起“玉霞真人”說明晚再見,回頭問道:“姐姐,明天是什麼日子?”
上官紅說道:“哦,對了,明天就是十一月初十,丐幫將在點將台召開丐幫大會,或許,我倆在那裏可以看到袁大哥和綠鶚。”
柳天賜道:“姐姐,你看玉霞真人為什麼會贈我倆藥丸,他可不認識我倆?”
上官紅笑道:“我想重禮之下必有所求,‘玉霞真人’不會有什麼惡意的,既然給你,你就好生收下,這自有他的深意。”
柳天賜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道:“這襄樊城忽然聚集這麼多武林前輩頂尖人物,連你的徒弟‘不老童聖’也來湊熱鬧,明晚可謂盛況空前。”
上官紅想起“不老童聖”見到他就逃之夭夭,不由莞爾一笑:“我這徒弟和你一樣,貪玩淘氣,可難管得緊,他是哪裏有熱鬧,就往哪裏跑,這倒不奇怪,不知為什麼偏跟‘玉霞真人’較上了勁?”
柳天賜道:“這叫‘教不嚴,師之惰’。你那徒弟滿肚子稀奇古怪,還不是想在‘玉霞真人’麵前試試他的‘彎路又蹦又跳射人針’,我真擔心他以後不知道給起一個什麼名字,那麼長,一念就得念上老半天。”
上官紅一下子笑得喘不過氣來……
兩人各自回到房裏,在襄樊城找綠鶚和袁蒼海,在大街小巷轉悠了兩三天,人也累了,就拋開心思,早早休息。
十一日,襄樊城大街小巷,滿街都是丐幫子弟,人頭攢動,城外還有許多丐幫子弟陸續進來,在襄樊城的大道和廣場上或躺或坐,個個身上都汙跡斑斑,穿著破鞋,蓬頭垢麵,雖然不拘禮節,但秩序井然,沒有哪個丐幫弟子拿銀子去買東西吃,沒有人施舍,就從袋子裏拿出一些殘羹冷飯兀自旁若無人、津津有味地吃著。
柳天賜和上官紅也穿著一身破衣服,拿著打狗棒,穿著破鞋,將臉上塗得一塌糊塗,混在丐幫弟子中,兩人相視而笑。
點將台在襄樊城南三裏地外,“韓信點兵,多多益善”就是在這裏,漢朝的韓信受過胯下之辱,後在襄樊附近行丐,被漢高祖劉邦施舍了一碗飯,就是這一碗飯之恩,韓信忠心不二,輔助劉邦統一天下,所以丐幫一直把韓信奉為丐幫鼻祖。點將台由方磚壘起,是一個高約四五丈的平台,點將台方圓數十裏已黑壓壓地站滿了丐幫子弟。
已是申時,天色已黑,平台四周點燃了火把,把方圓數十裏照得如同白晝,平台上一個人也沒有,丐幫弟子引頸而望,柳天賜和上官紅牽著手,四處觀望,倒沒發覺有什麼異樣的人物,心想:那些已經來的人物潛伏到哪裏去了?成千上千的丐幫弟子立在台下,議論紛紛,人聲鼎沸。
突然,從西南角響起一陣急驟的馬蹄聲,揚起滿天的灰塵,喧嘩的人群一下子靜了下來,人們都側過臉去,不一會兒,十匹馬就飛馳而來,丐幫弟子刷地讓開一條道路,十來人翻身下馬。
柳天賜大吃一驚,這十來人皆背負著八個袋子或九個袋子,知道這些都是丐幫的八袋長老和九袋長老,謝遠華也在其中,個個都血跡斑斑,神色疲憊,顯然經過了一場惡戰,有兩個還是伏在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