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蠱
當下雲生也自報姓名,說:“不知道她……她已經沒事了吧?”
陳元岱搖頭說道:“現在看來沒事,隻怕不久之後又會……”
這時,喬雪蘿剛好清醒過來。
喬雪蘿看見雲生滿臉憂色的樣子,淡淡一笑,說:“小雲子果然厲害,我病得這麼重,沒想到還是讓你救了回來,你真的會仙術,能起死回生?”
縱然是已然渡劫升仙的仙神也未必能夠所謂的“起死回生”,我又如何能夠?雲生苦笑道:“我哪有這樣的本事?多得這位陳公子出手相救,才將你從鬼門關裏救了出來。”
喬雪蘿對著陳元岱一笑,算是表示了感謝之情。
陳元岱輕輕咳了一聲,擺手說道:“我本是醫者,剛才不過是舉手之勞。不過……恕不相瞞,姑娘這病情隻怕以後還會更加嚴重,我卻是無能為力了。”
雲生蹙著眉頭,說:“這是什麼意思?”
陳元岱看了喬雪蘿一眼,說:“這恐怕還要喬姑娘說一下這個病情,看看與我心中所想是否相吻合。”
雲生把目光移向喬雪蘿,看著這外強內幹的刁蠻小姐,也不知她心裏還藏著什麼秘密。
喬雪蘿苦苦一笑,看了雲生一眼,想了想還是把話說了出來:“其實,要算起來,我這樣子生病是從十歲就開始有的了,那時一年才會發作一次,而且要輕緩得多,大家也沒有多在意。”
雲生頗為驚訝,那會他根本就沒發現有這麼一回事。
喬雪蘿接著說:“但最近一年來,尤其是最近幾個月,我這病越來越頻繁,而且越來越重,好幾次都差點死過去了。小雲子還記得那天你到柴房劈柴的時候吧?我一生氣,走出不遠就暈倒在地,到醒來的時候,爺爺告訴我已經過去五天了。”
雲生點點頭,自然是記得的,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喬雪蘿病得如此離奇。
喬雪蘿神色不變,好像不是在說自己的事一樣,淡淡說道:“還是鬆鶴觀的道長送了一些丹藥來,才一時保住了性命。但現在,藥沒了,病還是時常發作。”
雲生問道:“那個道士可是留著大胡子,道號虛淨的?”
喬雪蘿說:“就是他,那天他親自送藥過來,聽說了你的事,他就和爺爺商量說
要對付你,我不讓,爺爺卻不聽,說是為我好。”
原來那天虛淨真是來送藥的,但這個藥也隻能抑製病情,而不能根治嗎?雲生心裏有些後悔重傷了虛淨,但又隱隱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喬雪蘿接著又說:“平常大夫根本查不出病症,姚大夫也不過是開些清心除翳的藥罷了,隻能讓我清醒久一點,藥效一過就再沒用處。”
說著說著,喬雪蘿眼裏含淚,嗚咽說道:“或許,我真的快要死了……一下子就不在了,就像剛才你聽說的那些漁民一樣,剛才還好端端地在船上捕魚,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所以,小雲子,我才那麼不想讓你離開我,我很害怕一個人的時候…… 爺爺以為是你給我帶來的厄運,帶來了病魔和黴頭,不讓我跟你在一起,才會老是為難你……但他哪裏知道,隻有你陪在我身邊,我才會感覺到我的生命不是如此短暫……”
喬雪蘿臉上帶淚,花容之色惹人生憐,知道陳元岱還在旁邊,卻已是控製不住自己,忍不住將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雲生雙手握拳,滿臉堅毅之色,說道:“天無絕人之路,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陳元岱在一旁聽著他們兩人的對話,臉頰微微一動,喉嚨一滑,眼裏劃過一絲猶豫,輕輕搖了搖頭,說:“雲道友,聽喬姑娘方才所言,在下略加考慮,以為她患得大概不是病。”
聽了這話,雲生一驚,說:“陳兄,還望你指點一二。”
陳元岱說:“她身上無病,而是種有蠱術。”
雲生眉頭緊蹙,以前看書知道蠱是南疆一帶的一種巫術,多用於害人,手段比較凶殘狠辣,正道人士對此嗤之以鼻。種蠱的方法千奇百怪,要想去蠱則是困難重重,有時縱然是神仙也難以解救。
陳元岱接著說:“這蠱蟲名為‘噬魂蠱’,以人的三魂七魄為食,夏秋活動,春冬沉眠。活動劇烈之時,寄主魂魄受損,身體就會像僵硬的屍體一樣,旁人往往以為已然死去。數年裏,最多十年,將魂魄蠶食而盡後,蠱蟲就會結繭而出,化為蠱魂,那時寄主自然就會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