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一個道觀,如此諸多嚴苛規矩,用來控罰弟子,在修道這一門已是落了下乘。
這時虛寧說道:“童子取錯丹藥,理應受罰,小道這便親自去另取丹藥。不過,這位居士,方才似乎還不知你是哪裏人氏,中了蠱毒的又是哪家姑娘?”
雲生有求於人,自然是有問必答:“這位姑娘是洪安喬禮的孫女喬雪蘿,我本是他家的仆人,如今身份昭明……”
虛寧忽然打斷說:“哦,原來你就是拿喬家小廝?”
雲生說道:“這是沒錯,方才我見到道長的時候我便已經自報姓名。”
虛寧坐回位子上,那根雪白如蠶絲的拂塵輕輕挽在手臂上,臉色忽然一冷,說:“不知雲居士是否還記得虛淨?”
虛寧聲音冷如寒冰,絲絲涼氣如淬冰的線牽動周圍的氣息。
雲生知道虛寧說話之時暗暗催動真元之力,但他靈力充沛,絲毫不以為意,說:“自然記得。”
雲生也暗暗催動靈力,聲音溫和如綿,恰似春風吹拂一般融化了寒冰之氣。
虛寧知道雲生在和自己暗暗較勁,當下更生氣了,卻暗自壓抑怒火,緩緩地說:“是你將他打傷,以致讓他現在隻能躺在床上,手腳不能動,形同廢人?”
來鬆鶴觀之前,雲生對這事便有所考慮,當即說道:“我不傷伯仁,伯仁卻因我而傷。虛淨道長咄咄逼人,我無奈出手,不料後果會是這般嚴重,在下也深感遺憾。”
“哼!”虛寧厲聲喝道,“你可知我便是虛淨的同門師兄?我待他如親弟,他卻突遭變故,變成這般樣子,我看在眼裏便如錐心刺骨,你這個小廝妖人如何還敢前來求藥?分明就是不把我們鬆鶴觀看在眼裏!”
見到虛寧如此動怒,虛亦雖然有點畏懼,仍是忍不住說道:“師兄!長老說過,此事不可再追究。”
“虛亦,你閉嘴!”虛寧一掌劈在旁邊的桌幾上,桌幾頓時四分五裂,散落一架。
“你不必拿青河長老來壓我,”虛寧大聲喝道,“觀主不在,我隻聽靈燁長老一人。況且,他隻說不讓我們前去拿人,卻沒說不能與他動手,這次可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與人無關。”
虛寧轉過頭,冷眼說道:“我倒還沒追究你的罪責,你作為青河長老門下大弟子,竟敢私自帶他這個妖人前來鬆鶴觀,須不是與他有所勾連,想要欺觀滅祖?我雖不是你的同門,卻也算是你的前輩師兄,若不想遭到嚴懲,就休得再胡亂插嘴!”
如此大的罪名壓下來,虛亦心裏雖然不服,卻也是無話可說了。
原來鬆鶴觀雖然對雲生不加追究,但以虛寧,虛餘等人為首,底下不少弟子還是對此耿耿於懷。
雲生神色鎮定,說道:“不知道長要如何對付在下?就算要追究,這跟喬小姐並無關係,無須連累他人。”
虛寧冷笑說:“上次虛淨師弟便是前去給喬小姐送藥的,知道她不過是患有怪病而已,哪裏是什麼奇怪蠱毒。你卻在這裏胡言亂語,妄想騙取本觀千辛萬苦煉製而成的仙丹?”
見虛寧這樣的態度,雲生心裏一苦,知道這次大概是求不了藥,注定無功而返了。
雲生拱手說道:“既然貴觀不想贈藥,我也不多強求了,便將桃木劍送回吧。”
“做下滔天罪惡,就此還想要離開鬆鶴觀?至於這把桃木劍,噫!怪不得看來似曾相識,原來這便是你從虛淨手裏奪走的負亡劍!”
“來人,將此妖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