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守株待怪(1 / 2)

守株待怪

“吱呀”。

一道簡陋略略有些歪斜的木門被推了開來,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屋內光線昏暗,一個身材瘦弱的婦人猛地抬起了頭,滿臉憔悴,還掛著未幹的淚痕,迷糊地睜開眼,看見了進來的人,才眉頭舒展,又驚又喜,連忙站了起來,激動得差點又哭了出來。

這婦人自然就是穀嬸了,她喜不自禁地彎腰遙拜上蒼,說:“謝天謝地,小雨他爹終於回來了。真是太好了,雲生,是你救了他嗎?”

卻見穀平善緊閉雙眼,一動不動,看來昏迷不醒,穀嬸頓時又是急得焦頭爛額,捶胸跺腳,唉聲歎氣,驚愕道:“莫非是遇上了妖怪?這定是觸怒了天神,現在我們要遭懲罰了!這可如何是好?鬆鶴觀的道長真的不管我們了嗎?”

看著穀嬸幾乎要跪倒在地上祈拜,雲生迅速將穀平善平放在床上,扶起了穀嬸,說:“穀嬸,我們是在樹林裏遇到穀伯,那時他隻是迷了路,不是遇到了什麼妖怪,更不是什麼天神,你看他身上沒有傷,先冷靜一點,不要急,現在已經沒事了。”

陳元岱將背上的伊期輕輕放到地上,觀察了四周狀況,也輕笑溫和說道:“這位大娘,尊夫不過是服下了寧神安心的藥,睡一會覺就沒事了,不必憂心。”

一連好勸,穀嬸看著穀平善並無大礙,才漸漸平靜下來。

之前來的時候,雲生便聽穀嬸說什麼“天神”,現在又聽她提起,而且看村子的情況,想必這其中定發生了什麼怪事,便問:“穀嬸,你說什麼妖怪,村子裏是發生什麼怪事嗎?”

聽了雲生的問話,穀嬸的臉上又是布上了一層驚悚的神色,顫顫巍巍地說:“最近聽說有妖怪闖了村子裏,踩爛了田裏的蔬菜瓜果,還到處傷人,養的狗啊,雞啊,都被殺死了,血濺得一地都是,大家都嚇得不敢出門了。我今天一早起來,就不見了小雨他爹,我以為他也要出事了,被妖怪抓走了,我又不敢到處亂跑……雲生,你說說,這是不是天神在懲罰我們?先是小雨無故沒了,現在又有妖怪來作亂……是不是因為我們不聽他的話,但我們真的是無心的啊……可憐小雨到現在還沒有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唉……”

說著穀嬸又哭了起來,隻是淚水似乎早已幹涸,再也沒能流多少出來,看著她那般憔悴傷心欲絕的樣子,這些天來,也不知她哭了多久,憂心了多久。

雲生本來想再問這“天神”是什麼,但見穀嬸這般樣子,已是不忍再問下去了,隻好相勸一番,讓她好好休息一會,平穩心緒。

這些日子來,穀嬸的丈夫穀平善先是受傷臥病在床,兒子小雨隨之失蹤,多日沒有消息,現在又是聽聞妖怪來襲,當中的創傷和痛苦,外人也恐怕難以體會。

雲生和陳元岱走到了屋外,看了看這個滿目蒼涼而破敗的村子,低聲說道:“元岱,你如何看此事?”

陳元岱臉色凝重,說:“看一些地方的破壞痕跡,的確不是普通人能做出來的,當中還有似乎是鋒利的爪子的痕跡,說是野獸也雖有可能,但附近似乎並無凶猛野獸之類的腳印。”

剛才他們兩人進來村口的時候,已經稍稍察看過,這時見村裏的斷塊殘垣,雲生心裏也已有猜疑,說:“這裏附近我也從未聽說有野獸襲擊村落的事,你記得之前在望天湖附近有鬆鶴觀的人在那裏擺道場吧,也曾聽說有水怪出沒襲擊村民。這裏離望天湖並不是太遠,我以為這其中定有關聯。”

陳元岱低頭沉默,忽的一抬頭,眼裏帶著一絲懷疑和不安,說:“這大概真的會有妖怪作祟也說不定,昨晚的百姓從幾裏路外走來,麵無表情,手腳毫無知覺,眇者可視物,瘸者能走路,朝著林裏的火堆走去,不但是中了幻術,這看來已經中了某種蠱毒。剛才我看穀嬸的神色,對鬆鶴觀的崇敬之意可見一斑,如癡如迷,深不可拔,這恐怕不是普通人能有正常神色。”

雲生暗自沉思,忽而說道:“元岱如此說,我似乎也有所懷疑。”說著進了屋裏,在穀嬸家取了一些米和草藥出來,遞給陳元岱說:“你看看,這米和草藥是否有古怪?”

陳元岱細細看了看那些米,又聞了聞草藥,神色一驚,說:“雖然氣息很淡,還用檀木香氣遮蓋著,但我這蠱分明便是‘寄身蠱’!表麵看來對人無害,但每逢月圓之夜,中蠱之人便會失去全身知覺,任由種蠱者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