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劍
雲生步法輕盈,飄身一起,催動玉訣心法,以金光護體,纏繞而來的長藤齊齊而斷,宛若削泥。
半空之中踏著伸縮來往的怪樹枝幹,“呼”一聲雲生便輕輕落在了虛亦身旁,急晃一劍,霞光映照,將他身前迎麵而來的數根長藤逼退。
“道長,你如何也在這裏?”雲生輕聲問道。
幸虧雲生及時趕到,擋了這一道,不然虛亦亦是無力抵擋了,隻見他累得一劍插在地上,以劍身勉強撐著身子,沉沉呼了幾口氣,才抬頭看了看雲生,說:“謝居士相救,不過居士如何也在此處?”
雲生心想虛亦大概是有什麼開不了口的原因,才這般回答,當下也不多問,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一顆丹藥,遞給虛亦說:“看來此處並不是說話的地方,道長且先服下這顆丹藥自行療傷吧。”
虛亦接過丹藥看了一眼,頓時眼露驚疑:“這,不是青河長老煉製的秘藥喚神丹嗎?居士如何會有?”
雲生輕輕一笑,說:“這是長老贈送於我的。”
虛亦見雲生目光淡然,想來不是撒謊的樣子,說:“看來就是那天,長老送給你的了。”
那天自然是指雲生上鬆鶴觀求藥的時候,雲生說:“那時幸虧青河長老出現,才救了在下一命。”
虛亦緩緩點了點,說:“是貧道帶居士前去求的藥,虛寧師兄不聽勸告要為難居士,這才想著去找青河長老,後來卻沒預料到靈燁長老也會出手。不過萬幸,居士最後還是安然無恙,不然我的罪過就大了。”
虛亦這樣說著,心裏卻有點不安和黯然:“這喚神丹何等珍貴,平常療傷的時候,長老甚至從未贈送過自己一顆,而現在卻送了這麼多給一個外人,莫非自己這個大弟子真的是一文不值嗎?”
虛亦這樣想著,胸口忽然一疼,便一口吞下了丹藥,盤坐在地,自行吐納療傷。
雲生以為虛亦是心中有愧,才會一時激動,便在一旁護衛,桃木古劍金光璀璨,不停抖動的長藤也隻能環伺四周,而不能靠近,更不能傷及療傷的虛亦。
喚神丹果然是神丹妙藥,虛亦隻吐納一周天,身上的內外傷便已好了大半,靈力也已有恢複。
雲生見虛亦站了起來,氣色已然好了許多,說:“這裏怪樹遍布,長藤纏繞,上麵是石壁,下處是血池,四麵八方皆沒有一個出口,好像要把人生生困死在這裏,好做了這些怪樹長藤的肥料。不知道長可有妙計?”
虛亦雖然滿臉是血,但目光凝重,可看得出他心緒沉靜,他揚指說道:“我落到這個怪洞血池裏已有一個時辰,我想,其玄機肯定就在那八株怪藤上。隻是貧道修為低微,難以力敵,實在慚愧!”
雲生點頭說道:“道長與在下所見相同,此處靈力異常,要是能將這八株怪藤破除,會出現出口也說不定。”
說著又看了看腳下這塊石板,見石板處於血池中心,且分為八角,每一處對應石壁上的怪藤,似乎是個奇妙陣法,雲生於是又說:“這片血水蘊含腐蝕之力,而底下這塊石板竟能安然無恙,甚至憑空突兀出來,我想此處定然有某種力量庇護著,或者便是陣法的陣眼,要想破除陣法而尋得出路,大概要一人坐鎮此處,一人前去斬除怪藤。”
此時,環伺在旁的長藤又要卷土重來,滑溜溜的藤條上沾滿了青苔和汙血,令人惡心難忍,雲生左手輕捏指訣,右掌一揚,一股烈風從袖端而出,“迸”一聲將長藤震斷,就連血池也連連激起波浪,血花四濺。
虛亦看著雲生這厲害的身手,心裏是又驚又愧,驚的是數天沒見,雲生的道法又是高深了一層,愧的是自己身為青河長老座下大弟子,卻如此無能,就連這怪樹長藤也對付不了。
“如此,且由道長站在此處鎮守陣眼,在下去去便來。”雲生輕呼一聲,雙腳一點,騰空而起,踩在伸縮滑溜的長藤上,朝著石壁上的怪樹而去。
八株怪樹紮根在石縫裏,虯根如網,整塊洞穴石壁上滿是樹根和長藤,相互交錯相連,藤生根,根生藤,萬萬千千,如一條條鼓動著身子蠕動的黑蟲,令人觸目驚心,背後不由生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