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獸亂
虛餘身上本來有傷,在腐蛛密集的攻擊下,隻能自顧應付著呼嘯而來的蛛絲,手忙腳亂,騰挪跳躍,卻不曾看虛平一眼。
這時一道半月般金光閃過,虛平肩膀上的蛛絲瞬時從中而斷,雲生接而一掌揮出,掌上浮現八卦圖案,將壓頂而來的蛛絲甩了出去,說:“道長暫且離開,這裏由我來應付。”
有了雲生的襄助,虛亦如釋重負,扶起重傷的虛平,要拔去他肩上已硬化成鐵柱的蛛絲,說:“師弟,忍一忍,很快便好。”
虛平痛得嘴唇發白,話也說不出來,隻略略點了點頭。
虛亦咬咬牙,雙手用力,像是從深深的泥坑裏拔出一塊大石碑。
“啊!”虛平發出一聲尖叫,頓時昏了過去,下身一片血紅,肩膀血脈處還汩汩地流著血。
幸好沒傷著肺,需得馬上止血才好,不然會有性命之危,虛亦抱起虛平,對雲生說道:“我和師弟到一邊療傷,有勞居士先行抵擋了。”
雲生應了一聲,隨即護在虛亦身旁,讓他們安全躲到崖底角落處,那裏是腐蛛還無法攻擊到的範圍。
糾纏了一會,腐蛛還未能將其餘三人抓住,似乎已經知道他們非同其他凡人,不能輕而易舉地一一殺死。它突然快速飛奔過來,七隻巨足橫行掃蕩,肆無忌憚地砍砸著,條條蛛絲編織成網,如同漁夫收網一般,要將全部獵物一網打盡。
眼看龐大無比的腐蛛遮天蓋地撲了過來,巨足恍如七把利刀,削石如泥,虛餘已是無路可走,嘴裏罵道:“今日可真倒黴!可要把壓底箱的真功夫掏出來了。”轉而凝神念訣,隻見手中乾坤劍通體光亮,繞於身旁,八把光劍彙於頭頂,虛餘身形一轉,如影隨形,快得如同一道幻影,一下子就躍到了腐蛛的背上,八把光劍分向八方,齊刷刷地刺向腐蛛的腹部!
這一招“八方朝貢”,和雲生在逃怨林外相鬥的時候,因為輕敵而未來得及施放,現在看來的確威力強勁,非同一般。
本來腹部乃是平常蜘蛛的弱處,虛餘便是想著這一點,才會強攻此處,不想腐蛛實在不比凡物,它隻怪叫一聲,身子一翻,竟將虛餘甩了出去,身上沒有受一點傷。
虛餘在地上連翻幾丈,撞在一塊大石頭上才停了下來,隻覺氣血翻滾,喉嚨一甜,吐出了一大口瘀血,以劍撐在地上,連連喘息。
陳元岱臉色變得沉重起來,想著這隻腐蛛已是斷了一足,依然如此凶猛難馴,要是之前不曾和旋龜相鬥,力氣有損,那可該厲害到何種境界?
但不管怎麼說,如今身處這個崖底,已是困獸之鬥,要是腐蛛恢複了全力,豈不是毫無勝算。
想到這裏,陳元岱心意已決,執筆而上,捏個離火訣,隻見“潑墨”呼嘯一轉,附在半空,通體赤紅,似有流火從中流出。
“諳諳妖邪,泛泛桑精,急急如火令,焚燼!”
隨著口訣念出,隻見“潑墨”筆端擴散出一個巨大法陣,浮在腐蛛背上,如同灼燒的鐵水,一滴一滴地流落下來,滴在腐蛛的背上,傳來“嗤嗤”之聲,燒灼出一個又一個漆黑的空洞,散發出焦臭的味道,而其餘蛛絲更是如同麥稈一般被燒成了灰燼。
元岱這離火之力可真不弱,雲生暗自讚道。
“嘶!”
任腐蛛乃是異獸,卻也忍受不了這種焚燒的痛苦,尖叫哀鳴,從腹部噴出毒液,滾滾潑向陳元岱。
腐蛛的毒液劇毒無比,還有腐蝕之力,就連岩石也會頃刻被消溶,若是濺在人的身上,後果難測。
雲生一看,連忙欺身上前,舉劍護在陳元岱身前,玉書心法在於陣法防護,隻見桃木古劍劍端浮現一道龐大的八卦圖案,形成一道嚴密的屏障,任是毒液多麼可怕,竟硬是擋在外層,絲毫不入。
陳元岱微微一笑,對雲生表示讚賞和感激。
但這個離火陣消耗甚大,陳元岱鼻尖生汗,指訣微晃,“潑墨”的亮光也有點閃爍,看來已是支撐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