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門
“這是怎麼回事?”陳元岱呆坐著,滿臉茫然,一手撐地,另一手仍停在半空,眼睜睜看著金光內丹破碎飄散,悵然若失,“我究竟還是未能如願嗎?嗬,真是可笑,我還是這麼可笑,像是一個傻子。”
雲生見陳元岱十分惆悵失望,出聲勸說道:“蜉蝣朝生而暮死,夕顏花暮開而朝謝,這神妙內丹看來也不過是曇花一現,鏡中花水中月,終究不可強求。”指著金丹霧粉凝聚成的光圈,“元岱你看,那光圈似乎是個法陣,是個出路也未可知,過去看看吧。”
雲生轉身要扶起陳元岱,卻見陳元岱已經抱著手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走向黑衣人。
黑衣人麵朝地趴著,一動不動,沒有一點聲息,似乎已經傷重死去,在他周圍彌散著淡淡的黑煙,漸漸消失於無,像是濃霧見到了日光一般。
陳元岱將黑衣人的身子掰了過來,隻見黑衣人的眼睛已經恢複了正常,與常人一般,黑瞳白底。
他究竟是誰?會是他嗎?
陳元岱有些緊張,抖著手緩緩將黑衣人的鬼麵具揭開。
那是一個青年男子的麵容,十分俊逸清秀。
雲生也走了過來,看了看,並不認識這個人,問:“如何,他真的是尊師叔?”
陳元岱喘了口氣,如釋重負,搖搖頭,說:“不是,他不是師叔,我不認識他。”
見陳元岱這麼說,雲生倒不好說什麼,隻是這黑衣人笑聲詭異,全身帶著黑氣,腹部有舊傷,所用的招式與當晚在喚聲林的如出一轍,理應是同一個人,但元岱卻說不認識他,莫非,這黑衣人有兩張不同的臉?
這樣想著,雲生輕輕摸了摸黑衣人的臉,隻覺有點冰涼,除此外,並無詭異之處。
如果是法術變幻,人已死去,應變回原形,若是尋常易容術,細細檢查,應該會有紕漏之處,但是,雲生沒有任何發現。
“他,不就是五年前失蹤的虛亭師兄?”虛亦不知什麼走了過來,驚聲說道。
虛亦方才被黑衣人蠱惑,差點就服下丹藥,心裏既有五分悔恨,又有五分的後怕,如今見到黑衣人的樣子,更是顯得驚詫。
“這黑衣人竟是貴觀的人?”陳元岱挺直了腰。
虛亦說道:“虛亭師兄五年前奉命出外,然而不知什麼緣故,竟沒有按期回觀。長老曾派人四下打探尋找,一直以來卻杳無音訊。虛亭師兄是觀主玄妙真人的弟子,幾個長老為此也四下奔波,卻也無所獲。所以虛亭師兄是生是死,一直仍無人知道。”
虛亦蹲下身子,細細察看了黑衣人的屍身,又說:“不過現在,這黑衣人,雖然五年已經過去了,小道仍可肯定,無論是身形,還是外貌,竟與虛亭師兄一模一樣。我想,這人大半便是虛亭師兄,但是,他本是個秉性耿直,嚴於律己的人,如何會變成這麼一個怪裏怪氣的邪魅怪人?”
陳元岱說:“所以道長以為這可能並不是虛亭?”
虛亦搖頭苦笑:“眾人都說‘知人口麵不知心’,虛亭師兄失蹤已經五年,我又哪能紅口白牙地妄斷他人言行?是與不是,我想,他現在已然身死,也就不重要了。”
雲生點頭道:“道長說的沒錯,如今我們尚困於此處,對此過多糾結也沒用處,不妨先找出路。”雲生雖然心中也有不少的疑慮,此時也唯有按捺下來。
三人這便動身,走向由金丹粉霧凝聚成的法陣當中。
法陣發著五彩亮光,一個太極陰陽魚圖案浮於上端,中間有個四方空隙,一根細小碧綠笛子上下搖晃,隱約中似乎能夠聽見清脆的笛聲,綿遠悠長。
“這是?!”
在場三人,竟異口同聲,相互間詫異地看了一眼。
“由我先說吧,”陳元岱說道,“這個太極陰陽魚法陣,乃是本門的一種秘法,破虛空而成一通道,與其他空間相連接,可說是一道虛空之門。尋常人若不得法,入之便會墮入虛空,終生被困而死。這裏如何會有這種法陣?”
雲生出聲說:“我們在五月峰外,那個結界也可與其他空間相連接,兩者有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