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密室
“對了。”高弟子忽然轉過身來,看了矮弟子一眼。
矮弟子臉色一變,雙手連忙藏在身後,道:“師兄還有什麼事?”
“前幾天,我們在街上碰見的那個南疆少女,不知她……”高弟子欲言又止,臉上有點羞澀之意。
矮弟子不假思索便道:“自然是送到靈燁長老那去了。”
高弟子雙眼低垂,歎了口氣道:“我也是多此一問了。”
矮弟子見他如此神情,臉上迅速閃過一絲不屑,笑道:“我道師兄為何要離觀,原來不是不願與我們‘同流合汙’,卻是動了凡心!心中有了心儀的女人,卻又得不到,自然是食不知味,心有不甘了!”
矮弟子一邊說一邊從懷裏取出一個丹爐,放在桌上,緩緩點燃,房裏頓時清香縈繞,如置身於清晨竹林之中。
高弟子跪伏在地上,痛聲道:“師弟真是誤會我了,我如何會是這種人。”
矮弟子歎道:“我是一時口快,師兄不要見怪。我們本是一同長大的師兄弟,情意深厚,突然聽到你說要離開,我實在有點心慌意亂,情急之下,竟是一直說胡話。唉!”
高弟子臉色轉緩,漸漸有些紅潤,笑道:“天下本無不散之筵席,隻要能念及昔日情分,就算分隔天涯海角也無所謂,不是嗎?”
矮弟子點頭道:“師兄說的是。”
高弟子指著香爐道:“這是什麼香,如晨露一般,讓人心曠神怡,以前從未聞過。”
矮弟子緩緩道:“所謂‘譬如朝露,去日苦多’,這正是含露香。師兄不是說要救姚大夫嗎,隻要點燃這香,再在他聞香穴上運功,很快就能醒轉過來。”
高弟子聽了沒有遲疑,便按矮弟子所說的去做了。
很快地,高弟子便感覺體內燥熱,似有火在燃燒,身體也變得通紅,嘴角不自主地上揚,哈哈大笑著,而姚大夫根本沒有蘇醒的跡象。
“哈哈!噗!”
高弟子終於噴出一大口瘀血,卻仍在大笑:“師弟,你!哈哈!”
矮弟子既驚又喜,再而拿出藏在背後的匕首,衝上前去。
突然,“嗤”的一聲,匕首哐啷落地,矮弟子的手掌滿是血,一顆小石頭深深地陷進了肉裏。
“誰?!誰在外麵?”矮弟子驚呼一聲。
矮弟子慌張地四處張望,但很長都不見有何動靜。
他緩緩蹲了下去,想要撿起匕首,不料又是“嗤”的一聲,一顆小石頭不知從哪裏發出,又急又狠,擊打在他的背上。
矮弟子一個踉蹌,倒在地上,隻覺胸悶不已,背脊辣辣生疼。
“究竟是……”誰字還沒說出來,隻聽“嘭”的一聲,桌上的香爐四分五裂,碎片飛濺,矮弟子猝不及防,其中一塊碎片竟正好插進了他的左眼,頓時滿臉是血。
“誰!是誰!”矮弟子忍痛驚呼道。
卻見一人從窗外飛身而入,落在矮弟子身前。
“你是那個,在鏢局裏搗亂的小子!”
“正是本人,我叫雲生。”
雲生眼看高弟子就要被害,便在地上撿一小石子,以指彈出,震碎了香爐。
“果然是你,你給我等著!”
矮弟子掩住血肉模糊的左眼,轉身便跑。
雲生知道他要去喊人,正要去追,高弟子喊道:“少俠,不要去追了,請留他一命吧。姚大夫命懸一線,還是救人要緊!”
雲生想了想,便回身扶起昏迷的姚千壽,說:“我帶了姚大夫走,道長該如何?”
高弟子說道:“貧道畢竟是鬆鶴觀的弟子,就算師弟他帶了人來,尚能拖延一時半刻。”
雲生說道:“方才他分明有害道長之心,要是道長此刻仍留在這裏,恐怕會遭誣蔑,甚至有性命之憂。”
高弟子歎了口氣,說道:“想我們兩人多年來情同手足,卻不知為何會到了如此地步,師弟他又是何苦?我真是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