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素月離去,雲生低頭看了看那塊手帕,隻見上麵繡著一朵蘭花,素雅清香,覺得就這樣丟了實在可惜,想道:既不能丟,也不好帶在身上,我洗幹淨了,就放在這裏吧,畢竟是素月的屋子,算是還給她了。
……
又是一個寂靜的夜晚。
雲生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心中似乎有許多事,但都像是鋪著一層薄薄的紗,快要一點即通的時候卻總是想不起來。
“也真是奇怪,我自從修習道法,以天人合一之法修煉,對人的七情多少可以有點自製,但為何我最近變得慵懶,很多時候總是控製不了自己的心緒,尤其是在素月姑娘麵前,更是情難自禁……”
“對了,我似乎還想著其他的人,還有人在等著我,但我為何想不起來?不……我是不願意想起來……我不願意再去想那些煩惱……我很想拋棄一切,在這個幽靜美麗的峽穀裏慢慢地過著自己的日子,不必為他人而活,不必為他人奔波勞累……我隻想好好地休息……”
雲生思來想去,始終無法理清心緒,就連無字玉書的心法也無法抑製內心的掙紮和煩悶。
這時,窗外又傳來輕輕的琴聲,像昨夜一樣,純淨而幽美,沁人心脾,洗去煩惱。
雲生便又起身來到屋後。
果然,朗朗星辰之下,素月還是在樹梢上彈琴,琴音婉轉,與昨夜相比,似乎多了一點哀思。
難道素月心中也有了煩事?
雲生輕輕騰躍而上,靜靜地坐在另一邊的樹梢上麵,沐浴著月光,側耳傾聽。
一曲盡,一曲又起,兩人都不說一句話,似乎心領神會,隻有穀中的風聲蟲鳴,與琴音相和。
月光如銀箔,鑲嵌於深穀之中,別有一番壯麗,而穀中熒光明暗,幽湖流光溢彩,相輝交映之間,更有一番絕妙。
參天大樹上,一男一女各在一方,女嫻雅撫琴,男傾身醉臥,如詩?如畫?
都不過是一番夜話。
素月柔胰停駐於琴弦之上,隻留汩汩餘音,她輕聲問道:“雲公子會吹笛子嗎?”
雲生苦笑搖頭道:“在下本是粗人,五音不全,什麼樂器也不懂,真是慚愧。”
素月說道:“公子是個知音人,不過是沒接觸過罷了,假如願意修習,肯定能成一大家。”
雲生擺手道:“我學不來的。”
素月道:“不試試又如何能夠肯定?”
雲生也不好擾了素月的興致,借口道:“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沒有笛子,如何能學會?”
素月輕輕一笑,道:“這裏盛產竹子,要做一根笛子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嗎?”說著便從袖中取出一根竹笛,遞給了雲生。
雲生接過竹笛,見竹笛做得十分精致圓潤,一端刻著一個“雲”字,另一端掛著流蘇,看來,素月是早有準備。
雲生有點驚訝,又有點喜悅,握著竹笛,不知該怎麼做才好。
素月側臉偷笑,說:“持笛左反右前,流蘇一端微微下傾。”
雲生按著素月的說法,拿好笛子。
素月點了點頭,道:“不錯,雲公子果然一點即通。”
雲生笑了笑,道:“這便可以吹了嗎?”
素月道:“公子不妨試試?”
雲生用力吹了吹,卻隻發出“嗡嗡”之聲,煞是難聽。
雲生的臉頓時羞得通紅。
素月暗暗笑了笑,道:“不必如此用力,自然便好。”
雲生這次吹氣的力度小了許多,但隻聽到吹氣的呼聲,笛子根本沒有發出聲響。
雲生苦著臉道:“我果然是個庸人,用不了這種高雅的東西。”
素月溫和說道:“我給公子示範一下。”
雲生聽話地遞上笛子。
素月將笛子放在嘴邊,便輕輕吹奏起來,笛聲清脆悅耳,婉轉動聽。
“看著容易,學著難。素月姑娘還是別為難在下了。”雲生苦聲道。
素月放下笛子,沉靜道:“公子尚能修習法術,其中吐氣納氣的道理,難道不是很清楚嗎?”
看著素月循循善誘,滿是期待的樣子,雲生心中莫名生出一股不服輸的念頭。